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蜒山线,感慨一句不够又提高了音量,想说给奚山听:“真的好漂亮啊。”
身后奚山回答:“对啊,中午来的话太阳直射只有蓝色,盐滩也晃眼睛,早晨和现在才最好看。来,搭把手。”
池念连忙让无人机往回飞。
等它停在安全地方,他转身,发现奚山不知从哪儿扛了个三脚架出来。
他依照奚山的指示帮忙固定位置,对方蹲下身拧紧底部螺丝钉。池念追随了一阵奚山随身体而一翘一翘的小马尾,忽然问:“你是摄影师吗?”
“为什么这么说?”奚山看了他一眼。
池念说:“设备很专业吧,以前见有些同学拍作业也差不多这样了。”
话出口后以为奚山会顺着往下问起“作业”或者“学校”相关的话题,池念迅速地在心里过了一遍腹稿,他却说:“我不是摄影师。”
池念:“哎?”
奚山站起身拍拍膝盖沾上的盐粒:“不过也算吧,业余的,技术不够设备来凑。”
“只拍风景吗?”
“也可以拍人像的,”奚山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想拍吗?我试试。”
池念后退一步:“我不喜欢拍照。”
“真巧,我也不喜欢。”奚山只这么说,架好相机后手撑膝盖弓身开始调试。
池念还捧了无人机的遥控台,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奚山后说自己把无人机放在盒子上了,得到对方示意“明白了”之后,退到一边。
盐湖周围没有地方休息,渐渐靠近黑夜,白色盐滩的缝隙中偶尔渗出一点水。
池念不管平时有多爱干净了,直接盘腿坐好。
以为水渍弄湿裤子会不舒服的感觉却并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
他面前不远处奚山自顾自地弄相机。奚山没有正对盐湖,镜头对准远处山线不时按几下快门,两条腿略微分开一点,显得更长了,腰也很窄,塌下去时脊背和肩膀弧线优美,一点不像其他人弄三脚架时的虎背熊腰。
池念仗着奚山这时没空,干脆放肆地盯着他看。
他喜欢同性在朋友圈子里不是个秘密,因为家庭的关系,也没谁闲得无聊要大声嚷嚷,信任的朋友虽不多,但个个替他保守着这件事。
所以他对同性的眼光除了欣赏,也有好感。
奚山的外形无疑赏心悦目,池念将手插进裤兜,摸着手机的轮廓有点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拍一张留恋——毕竟从长相到身材都是他喜欢的那一挂,两个人的相识充满戏剧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分开了。
而且分开后,多半各走各的路再也遇不到,除非他们都想和对方有进一步发展。
但是奚山应该……不是……吧。
朋友都要给他求桃花,提到“女朋友”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认识到现在都没问过关于他的个人经历。
池念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干燥的唇角裂开,痛感明显,却让他保持清醒。他掐了把自己,心说:“重燃对生活的热爱也不是这样吧?别太过分。”
他知道自己现在心态不稳定,所以要迫切地抓紧从沼泽离开后看见的第一个人。
死胡同差点让他窒息,对砸烂那堵墙放进阳光的奚山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也在正常范围内。因为人都本能地依赖能保护、拯救自己的人——不管对方刻意为之,或者只随手一个动作——会不想立刻放手。
但除开各种复杂的情绪后,还是想留一点让自己记得他的东西。
池念自我纠结良久,还是拿出了手机试图记录一场单方面的“艳遇”。他一按开机键,挣扎出决定的心情骤然跌落到谷地。
操,啊——
手机早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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