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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回公司前,我从放映室找了套简易设备,安在卧室里,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唐稚从被子里捞出来,“钥匙在柜子上,饭点我要没回来,自己去门口取。”
他还没醒劲儿,困顿着点点头,闭着眼往我脸上亲了口。
我摸摸他侧脸,低声:“其他时候不准开链子,就在卧室待着。看什么?我给你拿过来。”
他软着骨头,趴在我肩上,含糊不清地说“好”。又醒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回答:“动画吧……或者恐怖片,都好。”
唐稚身上伤刚养得差不多,开始时疼得厉害,止疼药依赖性太大也不怎么敢吃,睡觉都睡不安宁,经常断断续续地醒,整天整天的蔫巴巴没精神。连着几天戴着项圈被栓在家里,回来时往往还是走之前那副样子。卧室窗帘闭合,光线晦暗,他整个人陷进深色被褥里,露着一截白生生的小臂,看得专注,或是睡得昏昏沉沉。
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倒是听话得很,让做什么做什么。一到家就黏着人撒娇,伸手要抱。
这几天报审程序出了点问题,我留在公司晚了些。大约十点多,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嗡动震响。
我视线仍然留在电脑屏幕上,随手摸过来接通,“宝贝儿。”
唐稚声音从那边传来,隐约有些慌,“李二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前几日也不是没有回去晚的时候,都是自己就先睡了。我顿了顿,“怎么了。”
他含糊不清地嗫嚅了半晌,又问了一遍,才迟疑着答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停电了。”似乎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又补了句,“没事了哥哥,我就是刚刚……突然吓到。”
怕黑怕成这样。
我看完这页,打了个标注,扣合电脑,拎着车钥匙起身,“今天看什么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过去,自己在那磕磕绊绊地回忆着给我讲。中间大概走神还是睡过去一些地方,就开始瞎编,跟我看过记得的几乎是两部片子。
眼看着编都已经要糊弄不过去了,进电梯结束通话前,我掐住他话头,“开门。”
电梯打开,唐稚扒着家里门,开一道缝,从后面探出个脑袋来。看到我愣了愣,门一推,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动作间铃铛晃动,清脆作响。
“李二哥哥!”他环着脖子挂在我身上,仰脸看我,弯着眼睛笑。
“嗯。”我拍拍他后腰,带着往里走,“供明电路断了,等会应该会上备用电机。在家待着,还是跟我去公司?”
他犹豫了一下,“……你在家吗?”
客厅里漆黑一片,窗帘大开,落地窗外微微透进几分光来。
我换了鞋,搂他进卧室,应了声,“嗯。”
他松了口气,乖乖爬上床,挨着我坐好,“那在家里。”
“不是害怕?”我解着扣子,笑他,“鬼片看得起劲,怎么停电吓成这样。”
“那又不一样。”他小声强撑着嘴硬,“我没怕,我就是……有点慌。”身子贴过来,往我颈侧蹭,又开始撒娇,“你在这就不慌了。”
我往他身上摸了摸,淤青肿块已经差不多消下去了。大概还是疼的,条件反射性地想躲。
“唐稚,”我回想着之前跟他医生的谈话,把他从怀里拎出一点来,“医生那边跟你提过疗养院的事么?”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手指缠在一起绞弄,磨了半天,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让我去他以前国外研究所的附带疗养院,试试那边进展……也只是缓解,又不能治好。”
“……我不想去。”又看我一眼,声音瓮瓮的,“太远了。”
我后仰靠在床头,借着黑暗里微弱光线看他,“陪你去呢?”
“啊……?”他愣了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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