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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生递过来个小医药箱,上面附着几张检查报告纸,“唐稚最近一直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案,情况稳定。今天上午过来时精神状态不佳,”说着看了眼唐钟,后者只摆摆手苦笑,“自己服用注射了一定量新型镇痛试剂,麻痹感觉神经,之后进行了钝物撞击、利器割伤的自残行为。伤口在手臂外侧,没有严重危险,知觉恢复等药物代谢即可,后续需要用到的药品和说明都在这里。”
我低头看了眼唐稚,他乖顺搂着我脖子,脸埋进我颈侧,对我们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他的医生显然也注意到这点,有些无奈道:“关键是他的精神状态。他之前抵触情绪非常严重,甚至拒绝护士二次更换药物,让他继续待在这里不利于后续稳定恢复……李先生是吧?”他跟我确认了下,找出张名片塞进医药箱里,“我姓谭,是负责唐稚多年主治医师,有任何问题,烦请直接联系我。”
第47章 02
没有人能够在动心之后还可以运筹帷幄
人最轻易的错觉,往往是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事实是我做不到,甚至连我自己都掌控不了。
临上车时,才发觉手臂因持续过度紧绷轻微打颤。我抹了把脸,尽量深呼吸,握住自己胳膊攥了几下,试图放松下来。
没什么作用。
他的药那么大效力,几乎连我的感觉都一并麻木。
“唐稚,”我偏过头看他,放轻了声音,“捂上耳朵。”
他缩在副驾驶座的安全带里,像蜗牛般试图缩回自己壳中,眨动眼睫看了我一会,慢吞吞闭上眼,抬手捂住自己耳侧。
手臂砸上驾驶台,碰撞中震动强烈,青筋绷起的肌肉中终于钻出一丝轻微麻木痛感,勉强刺激松弛下过度绷紧的神经。
身体在肌肉记忆的驱使下,依旧可以条理冷静地发动车辆、设定导航,同无数正常人一样汇入熙攘井然的道路中央。
然而更深处、躯壳下的内里,却持续不断滔天翻涌着未能喷发的熔热岩浆。暴怒、恐惧、惊恸,跟它一道交缠融合,尖锐叫嚣,闷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停车扯下安全带,我把他从副驾驶里拖出来往肩上一抗,甩上车门,径直上楼。
他一路上都很安静。像个任人摆弄的精致玩偶,不哭不闹,也不撒娇。
安静居然也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胸腔破开大洞,风灌进来,心脏坠进深不见底的隧道,往下落,却总碰不到实处。空气漫进口鼻,堵塞出强烈晕眩的窒息感。
我把他摔在床上,膝盖压住胸腹,去扯开他的衣服。事实证明连压住他这个举动都是多余,他躺在那,一点反抗都没有,茫然睁着眼,视线失焦,只胸口在微微起伏。
那壳里不是安静,是拒绝、逃避,是死气沉沉。
他做什么怕成这幅样子?
扣子四散绷开,布料撕裂,过分苍白的身体从衣服里被剥出来。
短短几天,他胸口单薄得厉害,甚至连肋骨都能隐隐看到。皮肤是病态的白,蜿蜒爬布着淡青色的血管纹路。没了衣服遮掩,大片深紫乌黑的肿块淤青覆盖肩头、腰侧和四肢,衬着小臂上厚厚一层纱布。
他想去死是吗?
他像是慢慢反应过来,外壳裂开一道口子,从缝隙中溢出些慌乱无措。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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