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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安霖又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是自己活该?”
陈韵城闻言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问他:“想抽根烟吗?”
关安霖不回答。
陈韵城把门拉开小半截,钻进光线昏暗的店里,过一会儿才钻出来,他拿了一盒外盒泡过水的烟,直接全部递给了关安霖,说:“里面还是好的,不过不好卖了,你拿去抽。”
关安霖没有伸手,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说道:“你以为张文勇是我?你背着他搞小动作,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陈韵城对关安霖说:“张文勇当然不是你,你是我兄弟,张文勇从来就不是。”
“我是你兄弟?”关安霖像是听到了什么讽刺的话。
陈韵城说:“你还记得你是为什么进去的?”
关安霖吼道:“为什么?不是你跟警察出卖我的吗?”
他们两个站在路边,经过的行人听见关安霖的吼声,都不自觉朝他们看过来,连隔壁的彩票店老板都好奇地探头出来看。
陈韵城抬手按在关安霖肩上,“你不要激动。”
关安霖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陈韵城压低了声音,“不是我要出卖你,是张文勇他们想搞死你,你还记得张文勇介绍那个余老板给你认识吗?”
关安霖没有说话。
陈韵城注意到有人一直在好奇地看他们,凑近了关安霖身边,说:“那个余老板真的想带着你发财?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清醒?”
那时候,他们是在一次张文勇带他们一群年轻人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余老板。那天关安霖帮张文勇挡了不少酒,余老板夸赞他讲义气,和他聊了一会儿,留了联系方式。
之后陈韵城知道那个余老板经常接触关安霖,当时他们两个还一起住在修车厂宿舍,本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关安霖自从认识了余老板,就经常一个人单独出去。
陈韵城发现关安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兴奋的状态,有一天关安霖很晚回来,他本来都睡着了,被关安霖吵醒。关安霖喝了不少酒,坐在他床边捏着他肩膀告诉他说自己要发财了。“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你一辈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关安霖那时候说的话,陈韵城现在都还记得。
关安霖和陈韵城一样没怎么正经读书就出来外面打工,他们当时都很年轻,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虚妄理想,明明过着社会最底层人的生活,却心高气傲谁也看不上,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成为人上人。
陈韵城知道关安霖是想要赚钱的,他们在修车厂受过不少客户的气,关安霖也想有一天开着豪车把那些人踩在自己脚底下,可是他们想不到要如何赚钱。现在年龄大了,陈韵城有时候回头去看,会发现他们眼光狭窄想象力贫瘠,年轻时还不见得多能吃苦,根本没有赚大钱的本事,他没有,关安霖自然也没有。
可是那个余老板给了关安霖希望。陈韵城不知道他给关安霖说了些什么,让关安霖整个人都踌躇满志,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连修车厂的工作都不想干了。
然后陈韵城断断续续听说那个余老板还给关安霖在外面租了房子,拿钱给关安霖吃喝玩乐,他当时就隐约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直到有一次听张文勇不小心透露,说余老板在找人买麻黄碱。
陈韵城不知道麻黄碱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上网去查,才恍然间意识到余老板跟关安霖一起在计划些什么。
他找了关安霖几次,叫关安霖跟他一起回去,关安霖说不关他的事,叫他不要管闲事。他整日里心惊胆战,后来终于忍不住找到警察举报了那个余老板和他租给关安霖的窝点,为了不把关安霖牵扯进去,他那天还找借口把关安霖给约了出来,到后来他还是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最终因为这件事坐牢的只有关安霖一个人,余老板花钱找到关安霖的目的,也就是有一天如果出事了,找个人来承担所有责任罢了。
陈韵城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落,他远离了张文勇那群人,自己拿存款开了个小商店。在关安霖坐牢的时候,他两次尝试去探视,关安霖都不肯见他,之后便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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