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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鱼的娘是大山里飞出去的金凤凰,是小村子里考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还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流水一样的席面从村头摆到了村尾……

本来是天大的喜事,可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到半年,幼鱼的娘就回了老家,家里老两口对于女儿回家的原因闭口不言。

以前最喜欢到人堆儿里坐着谈笑风生的老爹,现在整日愁眉紧锁,手里总有干不完的活计。

山里的风在他脸上犁出一道有一道沟,不过比起他鲜血淋淋的心,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老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到底是没藏住,第二年盛夏的连阴雨天里,幼鱼降生了……

民风淳朴的大山里,对于这种事情最为看重,虽然每日紧闭房门,可流言蜚语还是从门缝儿里,烟囱里,无孔不入的飘进了幼鱼家……

老爹要强了一辈子,一个没撑住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半年。

半年蜗居病榻,最主要的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老爹还算硬朗的身子骨被折磨的油尽灯枯,也是在一个连阴雨天里,撒手人寰。

在老爹走后,老太太没坚持半年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一个一言不发的娘,还有刚刚一周岁的幼鱼。

虽然幼鱼已经一周岁,可看起来和五六个月大的婴孩差不多大,哭起来小猫儿一样,没有气力的很。

自从幼鱼降生之后,他娘从没有看过他一眼,就算是他躺在冰凉的炕上,身子被冻的青紫,嗓子哭出血迹,他娘也没有看他一眼,甚至姿势都没有换一下,继续直勾勾的盯着斑驳的墙壁。

“我说小月,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别人看不起他,你是他娘啊,你怎么能不管他?”

小月,也就是幼鱼的娘,根本不屑争辩,或许她根本没听到隔壁大娘在说些什么……

“唉……”

大娘叹了一口气,也不准备在说什么,毕竟连亲生父母丧事都不露面的人,你能指望他有多少人情味儿?

“乖乖哦,奶奶给你炖了米汤,咱们不哭了哦。”

隔壁大娘抱起几乎□□在炕上的幼鱼,却被包裹幼鱼的小被子凉的一个瑟缩,这么阴冷潮湿的东西怎么能给孩子用?

大娘脱下自己的棉外套,裹在小幼鱼泛青紫的身上,顶着风雪回到了自己家。

“你个死老太婆,家里粮食多的吃不完了是不是?”

已经钻被窝的老汉儿看到大娘抱回了孩子,脸色刷的变了,也不管是数九寒天,赤身裸体就下了炕,想要抢过幼鱼。

“那我也不能看他饿死,孩子可没什么罪过。”

火盆里温着浓稠的米汤,小幼鱼应该是饿极了,生生吃了一小碗,大婶没敢多喂,害怕小幼鱼吃太多不舒服。

“你给我消停儿的,我的事儿你少管!”

不理会抽风的老汉儿,大婶见幼鱼吃饱睡着了,把孩子放在自己被窝,拉灯睡觉,完全不敢还晾在一边儿的老伴儿。

就这样,幼鱼算是在大婶儿家安顿下来,过了几年安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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