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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高马大的,唉……”
陆驿远才不去理会老医生,他径自攥着宋真的衣角,还仰着头盯着宋真,宋真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无法,只能转而同老医生闲聊,什么不能沾水,忌口海鲜之类的废话。
回去的路上,照旧宋真开车。陆驿远望着车窗外的雨,说:“我最近大概有血光之灾,这都是第二次来医院了,还记得第一次么?我手掌被玻璃划伤的那次。”
他摊开手掌,昏暗的光线中,伤口早已结痂脱落,看不到一丝伤口的痕迹。
“那时,我还说我喜欢你,而现在我是爱你。”
宋真今天不知听了多少遍陆驿远说爱他了:“你别说了。”
陆驿远酸涩地笑着,说:“我怕你不信。”
宋真听了,心里难受极了,好像心脏被无数根细细的小铁丝勒住了,虽不致命,却喘不过气,密密麻麻的疼。
陆驿远说:“不过这次我这伤挺及时,平时没白疼我儿子,又给浇水又给晒太阳的,关键时刻就助攻,你说我这手要不残成这样,你当时是不是摔门就要走啦?这大冷天的,我还得跑去你寝室楼下给你来个‘程门立雪’。”
宋真被他嘴贫得烦死:“我不会吃你苦肉计那套。”
陆驿远撇撇嘴,终于安静下来。
到家后,宋真看着地上的陶瓷碎片和零丁泥土叹了口气,拿来扫帚清扫。
陆驿远一转眼就不见了,宋真忽然听到楼上传来钝重的地板擦划声和碰撞声。
宋真握着扫帚柄,仰着头问:“你在干嘛呢?”
伤了只手还不安生,不知道在楼上捣腾些什么。
过了会儿,响声消失,陆驿远拍拍手悠闲自得地走出来,趴在二楼的精致镂空护栏上,冲着宋真很得意地说:“我把你行李箱藏起来了,还有你的护照,各种证书,噢,再加上你最宝贝的那几本书,我都藏起来了,防止你一声不吭地溜走。”
“真怀疑你伤的不是手,而是脑子。”宋真把陶瓷碎片投进垃圾桶里。
陆驿远敛起了笑容,低下头沉吟了会儿,脸色埋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然后他又嬉皮笑脸地跑下楼开始喊着肚子饿。
晚上宋真从冰箱里取出速冻饺子,简单下了两碗饺子,又从玻璃罐子里舀了一小碗的醉蟹。
陆驿远伤的是右手,他只得用左手别扭笨拙地握着大圆勺,对着滑溜溜的饺子,舀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倒是把些许汤汁洒泼出来。
他磕磕碰碰地捣弄着,这其中有一半的成分都是他演出来的,他想让宋真喂他吃。然而他偷偷瞄着宋真,发现宋真很优雅地自顾自嚼着嘴巴,根本没有瞧这边夸张作秀的陆驿远一眼。
陆驿远没了趣味,就踏实下来,把脸埋在碗里,呼啦啦几下就把饺子吞完了。
吃完他把勺子伸向那碗醉蟹,却被宋真用筷子打落了他的勺子:“医生说了,不能吃发食。”
陆驿远乖乖地收回来,心想宋真还是关心他的。
宋真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刷手机上的时事政治看。
浴室里亮着灯,里面传来各种扰人的丁零当啷声,和或疾或慢的水流声。
宋真被烦死,根本看不进去任何东西,他走过去拉开浴室门:“你好烦。”
陆驿远动作停滞住,他光着全身溜着鸟,受伤的右手高高举在半空,正艰难地用左手反拗在背后,抓着毛巾想擦背。
“医生说,我伤口不能沾水。”陆驿远为自己产生的噪音弱弱辩解。
最后还是要靠宋真的帮忙。
宋真放满了整个浴缸的水,让陆驿远坐在里面,他的右手举着,垂挂在金属置物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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