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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跳得更加欢腾了,而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他们一起走出教室,身后的教室却幻成了一张鲜血淋漓的怪兽的嘴巴,青灰色的獠牙上滴沾着分泌出来的唾液。
眼见着就要被吞进去了,宋真急得只想哭,他拉着章焕仁的手往外奔跑。
梦的最后是章焕仁一把将宋真推入了血盆大口中。
宋真从床上惊醒,发现额头上敷着一片冰毛巾。
章焕仁出现在卧室门口,已近黄昏的天色,他的脸在背光处看不真切,似是要融入这暗黑中。
“醒啦,午觉还能睡着凉,服了你了。”章焕仁取下他额上的毛巾,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低烧。”
这不是宋真的午觉,准确来说,是宋真从昨晚一直睡到第二天的黄昏,他的意志无比清醒,他的身体疲累不堪,他睡了又醒来,醒来又睡去,在虚无缥缈的云端一次次重重跌落,无数个荒诞的梦在外面渐变的天色中在宋真的脑海里折磨他。
宋真看清了章焕仁的脸,却是觉得更加陌生。
他避开章焕仁的触碰:“没事,吞片阿司匹林就好。”
章焕仁觉察到对方刻意的回避和外露的嫌弃,他心里更加不爽,对宋真也越发不满,外面有那么多新鲜好玩的事物,我却要在这里看你脸色。
“你昨晚哪儿了?”宋真问。
“和客户谈生意,喝太多,怕回来影响到你休息。”章焕仁按照剧本从善如流。
宋真心底一阵冷笑,章焕仁的措辞和陆驿远一致,只是章焕仁隐瞒了后半段。
宋真起床吞了片药,他也无力做饭,两人就着昨夜的剩菜剩饭粗略地填肚子。
饭桌上,相对无言,只有头顶一束惨败的灯光笼罩着他们。桌上摆着隔夜菜,色泽暗沉沉,筷子拨上去软焉焉,章焕仁全无胃口。
看着对面的人,宋真常年室内的缘故,他的皮肤非常白,此刻在灯光下却是白得刺眼,而毫无血色。
他烦透了宋真的面无表情,他烦透了宋真的默不作声。
昨晚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压抑,章焕仁感到周遭充斥着一股子死气沉沉。他是棵生活在热带的参天大树,他会开枝散叶,他能抵御狂风,他能挨过暴雨,他也可以享受鸟儿的停留驻足,可以享受蝴蝶蜜蜂的萦绕成群,他独独不可以被连根拔起,被移植到四面封闭的室内。
他觉得他快要枯萎在宋真手里了。
几次脱口而出的分手也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再等等,再等等吧。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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