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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嗓门儿给自己壮胆,“哥,今天天气好,我就把被子床单都洗了!”
明恕这一嗓子让萧遇安越发确定,他今天不大对。
明恕挺能做家务的,每周回来都是自己洗衣服,但从来不洗床具,大约是嫌太大了,洗着麻烦。今天这么赶着把两张床的都洗了,一定有别的原因。
萧遇安又往阳台看了一眼,明恕那张床的被套床单还在盆里排队,最先洗的是卧室的床单。
那问题就出在卧室的床单上,其他都是打掩护。
明恕眼珠转了几下,耳根泛红。
他心里慌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萧遇安要是一会儿问他,他就装傻到底,反正现在卧室一屋腊梅味,萧遇安就算聪明过头,也找不到证据。
“哥,你不去做饭啊?”明恕说着就往阳台走,洗衣机都开始叫唤了,“我买了翅膀,你给我炒鸡翅膀吧。”
萧遇安没立即问他,点了点头,“行。”
明恕松一口气,在洗衣机边忙碌时还哼起了歌。
在他看来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但是两套床具洗完,晚饭也吃了个十成饱,明恕被叫到卧室灌被子。
他小时候最喜欢灌被子,哥哥一说要灌被子,他跑得比谁都快,哥哥灌好一个角,他就捏住,等到四个角都灌好了,就卖命地抖。哥哥说好了别抖了,他都不愿意停。
他觉得被子抖起来就像海浪,他向往海边,那里有哥哥的外公,他听了很多和海有关的故事,也想浪花亲吻他的脚丫子。
暂时去不了海边,那就抖抖被子。
不过这回灌被子灌得忐忑不安的。
他总觉得萧遇安已经发现他干的“好事儿”了,叫他进来就是兴师问罪的。
萧遇安确实猜到了。
这小半年他们彼此都守着某条看不见的线,过得和一般的兄弟没什么差别。
但这条线也不是总能守好,他们到底不是真正的兄弟,明恕想当他的男朋友,不仅是嘴上说说,他也不像表现出的那么不为所动。
明恕好不好?
好,这孩子就是他照着自己的喜好“捏”出来的,所有优点他都知道,所有毛病他也清楚。
如果他一定要找一个人来喜欢,没有谁能比得过明恕。
别人总有无法和他完全合拍的地方,他不可能站在恋人的角度再去“捏”对方。
只有明恕,他根本不用再去“捏”。
从某种角度来说,明恕之于他,就是完美的。
明恕那些小毛病,则是他能够容忍的缺陷,这些缺陷的存在,让明恕的完美更添生动。
但他是为了让明恕成为自己的恋人才“捏”明恕吗?
不是。
并非血缘关系才是坎,他看着明恕长大,这是比血缘关系更难以跨过的坎。
可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正在被明恕所吸引。
紧追着他步伐的明恕有种青年人独有的朝气蓬勃,像朝阳,像烈火。
那些目光倾泻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回眸。
明恕本身,就是他的喜好,他的审美。朝夕共处,他怎么可能不被明恕吸引?
他不再仅仅是明恕的哥哥。
他对这个弟弟的关爱已经掺了越来越多的杂质。
就像现在,他已经想到明恕在这张床上做了什么,他认为自己应该愤怒,却愤怒不起来。
他叫明恕进来,也只是想确认这个事实。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确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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