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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又拈起琉璃的茶具,引川流之下,水雾仙气,体态风流。沈是的目光明明是极为认真的,却不知因什么事红了耳朵,也连带着红了些眼尾,勾起一丝说不出慵懒春情。

柳长泽只觉口干舌燥,他打开案上的小香松檀木金扇,缓缓摇了起来。

琉璃盛茶,琥珀生光。

沈是将杯盏移至柳长泽身前,忽被金扇压住了手,他无辜抬眼,琥珀色的眼眸比琉璃还美。

柳长泽喉结滚动,他说,“手。”

什么手?沈是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自己的手被沸水烫红了一片,他连忙抽回,拿袖子遮了遮,暗骂自己没用,美色当前,被烫了都没知觉。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侯爷这般看我……”沈是腆着脸笑了下,“实在情难自禁。”

柳长泽飘开了目光,淡淡道:“沈大人昨日才与旧友之妻蒹葭苍苍,今日又情难自禁了么?”

沈是:“?”

“侯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柳长泽忽然倾身向前,“你先与冉娘相识,却被文通横刀夺爱,心中自是长恨,是以那日一气而倒。”

他一扇拍案,桌上茶水震荡,“可有此事!”

沈是脑子里像炸了朵烟花,还可以这样?他理了半天,然后为难的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不然他该如何解释?

柳长泽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我当你突发急症,没想到竟是意难平。”

沈是品不出现在什么滋味,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还是该感叹荒谬的发展……

他只好避重就轻将手搭在了茶席上,然后身子前倾逼近了柳长泽,他双目直直的看着柳长泽,里头藏着是直白又热忱的爱慕,他说,“我如今、眼底心里都只有侯爷一个人。”

湖面微风又起,柔顺纤薄的白纱尾角自两人之间卷了个浪花。

沈是微微颤了下五黑纤长的眼睫,明明还有些距离,柳长泽却觉得贴着他眼皮划过一般。

那白纱褪去。

四下寂静。

柳长泽猛地站了起来,打开金扇摇了起来,他面上看似无波无澜的啐了句,“轻佻孟浪。”

而最外圈的耳廓已经全红了,也把要质问的话给忘了。

沈是见好就收,他不会逼迫柳长泽有什么回应,他得了这张脸的便宜,也吃了这张脸的亏,如今祸患四伏,柳长泽愿意同他安安静静喝杯茶,已是偷来的欢愉了。

沈是站了起来,走至柳长泽身边,他忽然行了一个大礼。

柳长泽挑眉,“你又想做什么?”

“恳请侯爷放虞书远自由。”

柳长泽将金扇收起,环臂看他,“你敢如此和我说,便是寻到账本了。”

“是。”

“拿来。”

沈是却只递上了一则奏折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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