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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但他又想起沈是给柳家送信,捧的柳弥当上皇子之师之事,柳长泽一直以为付柳结亲,沈是只是迫不得已助了一把,而如今看来,竟是沈是一手促成之举!

柳长泽细思后背生寒,沈是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是圣上的人吗?

又或者,这一切是圣上授意?

虞书远缓缓道:“孟洋虽然心狠手辣,但对救命恩人格外敬重,当年为还付尚书之恩,他那样视财如命的人,不惜倾尽财力助他打赢西南之战。”

“而今却害我和青君至这般田地,他心中岂能安稳。”虞书远平淡的说,“若他临终还有心结,必定只在杜英。”

柳长泽至此才明白,沈是骂他的一句“目中无人”,是何含义。

前年,他忽然想起他为推新政到处做巡察钦差的那段日子,似乎听人上报过崇明大乱,付镇中派心腹镇压之事……

原来如此……

而他却从未将这种小事,这种不入流的人物,放进过眼里……

柳长泽怔愣的问,“你缘何敢肯定是此香?”

虞书远笑了笑,“侯爷去过霞山应知,樱花与芭蕉虽多,但芭蕉长于山脚,樱花长于山顶,唯有一处两者皆俱,而我和孟洋发现的那一日,正值山中大雨,美不胜收。”

虞书远像似累了,她将手中花朵吹落。

“孟洋为此香取名——雨山景。”

柳长泽骤然抬眼,看了她良久。

但柳长泽回神很快,他看了眼顺和说,“派人去益州!”

虞书远神情微松,她观柳长泽不知在沉思什么,怕他反应过来,立即请求道:“侯爷,我想见阿是。”

柳长泽不语,他现在对沈是充满了疑惑,他究竟错过了多少事情……

她想了想说:“阿是待我如挚友,若他知我有孕,还被困于此处,心中定会焦急。阿是重情义,若是因此与侯爷生了间隙,便是我的过错了。”

柳长泽有所松动,着人备轿,心事重重的带着虞书远往沈府去。

不曾料行至半途,顺和赶到,对他耳语:“西南鞑靼入侵,付尚书请旨调萧家军抗敌。”

柳长泽变了脸色,驾马往宫中赶去。

……

顺和护送虞书远到了沈府。

沈是见她到来,自是欣喜非常,但同时也心有不安,他问:“暮夜至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虞书远等入了正厅,才摘下幕离,看着他说:“阿是,我有孕了。”

沈是惊愕。

他张了张口,竟想不出什么宽慰之词。

虞书远淡然一笑,“我打算留下他。”

沈是松了口气,但仍问了句,“你想清楚了?幼子无辜,若他将来出生,貌似孟洋,你亦能平常对待吗?”

虞书远认真思索了一会,点头,“数月以来,我逃避了许久,但除却青君一事,我并没有那么恨他。”

虞书远动了动自己的手,短短两月,她的手便已僵硬的几乎张不开,若不是孟洋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替她揉捏,时至今日,早已是真的废了……

“如今他身死,我报了青君的仇,其他的便算不清,也不想算了。”虞书远摸了摸小腹,温柔的笑了一下,“若过去是一片狼藉,我希望他能活的自在无忧一些。”

顺和替两人端上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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