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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病榻,与他相对而立,“至于其他,沈某无愧于心。”

“好一个无愧于心!”柳长泽从床榻捡过他方才落下的字帖,抖开寒声说:“沈大人看着这笔字,还敢说无愧于心吗!我从前一直想不明,你凭什么博取的圣上信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是看着那笔仿太傅的字迹,以为柳长泽说他用了太傅后人的名头的事情,他镇定自若的说道:“我不也是如此让侯爷信任的吗?”

柳长泽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沈是口中说出的。他何时像承明帝一样卑鄙龌龊,把对方当做替身……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怒火,但在盛怒之下,他竟是冷静了下来,他问:“你何时起,归顺圣上的。”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沈是目光坚定,凛声道:“臣自始至终,一心向圣。”

柳长泽瞳孔霎时变得寒芒万丈,“沈是,你敢耍我。”

枉他以为这个人对他痴情不悔,原来都是算计。他本还敬他一份心,不愿过多刁难,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太傅后人,不能死。

但也别想好过。

“蝼蚁之辈,岂敢戏弄侯爷。”沈是作揖,深吸一口气道:“往日多谢侯爷厚爱,臣不胜感激。”

这话连在一起,便像是挑衅了。

柳长泽的手搭上了沈是的后颈,不轻不重的捏了两把,语气危险的说:“沈大人别急,来日方长。”

沈是知他性格睚眦必报,他如今叛离侯府,转追随圣上,柳长泽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他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柳长泽不愿与他合作,他也无法阻止柳长泽,如此内耗下去,只会让今日之错,不断上演罢了。

沈是说:“我愿侯爷岁岁长安。”

柳长泽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磁性,“大人不安,我便长安。”

“那也好。”沈是垂首,“若能让侯爷顺心,我无怨无悔。”

明明都撕破了脸,还装作一幅情深义重的模样,柳长泽简直恶心坏了,一秒也不想再见到他这幅虚伪嘴脸。

他撞着沈是的肩,摔门而去。

那门框砸的嘭咚作响,阿良在门外吓得抖了三抖,连手里的刚熬好的药都差点洒了。

柳长泽自他身边路过,突然伸手抢过他手中红泥药碗,猛力向外一砸。

红泥的碗片四分五裂,黑黄的药汁高高飞起又碾入尘泥。

阿良惊得不敢出声。

侯爷是易怒的,但却不是喜形于色的。他往往是冷漠酷厉的折磨别人,什么时候把自己憋成过这个样子。

柳长泽稳声说:“把人都撤了,让他滚回去。”

人?盛意顺和?滚回沈府?这是要和沈大人划清界限吗?

阿良看着侯爷的煞气的背影,颤抖的向大门走去,老天爷,侯爷发这么大火,沈大人还安好吗?

只见沈是拢手,毫发无损的向外走出,还向阿良拱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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