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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阿良跪着不敢动。
侯爷十三岁后,鲜少发这么大的火,平日若有不长眼的得罪他,能得他讽刺两句都是给了天大的脸面,多数受尽了折磨,临到死也是不明不白的。
而这沈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虎头上拔毛,不但没事,
竟还让他瞧见了当年那个易燃易炸的混世魔王身影,着实让人敬佩。
不仅敬佩,还得供着。
这什么样的勇士,才能在威胁、算计、逼迫完侯爷后,还取得侯府的令牌,子安斋的玉牌,依他看来,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做侯府的当家主母了。
只可惜侯爷太轴,这辈子认了死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承认自己对沈大人上了心。
阿良的腿麻了,他看着一地的碎片,只想跳起来把地扫了。
但他不敢动。
沈大人敢挑衅叫板小魔王,他可没这个本事。
十三岁前的小魔王,比克己复礼的侯爷可难搞多了,说杀你打你,就是没有理由的事情,浑看个痛快与否。
眼下,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可不像痛快的样子。
柳长泽却觉得自己可痛快了,原本还挂念着太傅一层干系不愿牵连沈是,这下好了,有人上赶着自掘坟墓,拿着一块玉牌就亮出的螳螂腿,他只要在树后面坐享其成就好了,天大的好事!
若是着螳螂没用,被那蝉反扑了,还省了他挫骨扬灰的工夫。
两全其美,太妙了,妙的他都想鼓掌了。
柳长泽抬起手来拍掌,却扯到了左手,牵起一阵钻心的疼。他疼的往方几上用力敲去,他没生气,只是太疼了,都是那个心怀鬼胎的沈是害的,若不是他引诱,自己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太傅的事情。
那个卑鄙小人,还真可笑,居然说自己是在保护他,可笑至极!
若不是他太蠢,自己何须考虑别人。蠢成这样送死就算了,还要耽误他布了这么多年的局,这个废物!
废物!废物!废物!
自从碰上沈是,没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柳长泽气的头疼,直到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银丹草才舒神了几分,这是太傅常给他上的膏药,说是透疹解毒,疏肝解郁,一闻便觉得病气全散,只剩下清新的活力。
柳长泽想起太傅说这话时,还是病重卧床的时候,但他眯着弯弯的眼睛,深吸了两口银丹草的清气,一点病气也不见,浑像个懒散的、摊着肚皮晒太阳的波斯猫。
柳长泽神情柔和了些许,看了眼左手上虎口处一块骨肉分离的咬痕。
太傅,三年服丧尽,你派沈是来试探我么?
还是怨我一次也没去青玉峰上拜祭过你。
柳长泽说:“拿药来。”
阿良听了立即起身往百宝柜前走,但他看着这一排的格子……竟不知道该翻哪个,他实在是太久没动过太傅府的摆件了。
侯爷一般也只会去面壁室、大堂、院子走走,他收拾也是太傅书房卧房居多,至于这大小厢房,他的确鞭长莫及,从未注意过……
柳长泽见他来回翻,脸上爬上不耐之色,开口训道:“废物!方才用过的都能找不见!”
阿良连忙说:“不是……”我,是沈大人找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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