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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伫立着一个人,琥珀色的眼眸如同划破了时空般与他对望。

柳长泽听见了节奏分明的鼓点声。

不是鼓点,是心跳的很响。

柳长泽躲闪的移开了视线,而那幅被京河灯火照亮的深邃眼眸,金粉狐狸面具上高高扬起的艳红飘带,以及那微微开合露出一点齿白的唇,像烙印一样烫在他心上。

闭上眼会看到,偏过头会想起。

“侯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是走了他身边。

柳长泽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低声问:“你是谁?”

沈是笑了下,左手放在右边火焰纹的狐狸耳朵上,微低了低头,将要掀开。

柳长泽的手按了上去。

沈是抿了抿唇,放下了手。

他应该果断掀开的,或者字正腔圆的告诉柳长泽,我是大理寺少卿沈是。

狠狠的击碎他移情的幻想。

但沈是没有,他问:“要放烟花了,回琉璃台吗?”

沈是很明确的知道自己错了,这样会让柳长泽越陷越深的。

但可能是因为那盏灯灭了的时候,他又觉得眼睛看不见了,而柳长泽望过来的那一眼,却很亮。

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是灯火的亮,而是如同阳光一样,可以抓在手里,不被灼伤的光亮。

他不愿揭穿,尽管他们都知道答案。

柳长泽说:“好。”

他们不发一言,并肩走着。

错落的光影映在沈是的瞳孔上,他生出一种比看不见还要强烈的难过。

琉璃台层层都有宾客饮酒作乐,气氛喧闹,不至于让沈是太过窘迫。

但最高一层的木梯很窄。

窄到两个人行过,可能会手贴着手,袖黏着袖。

沈是暗骂孟洋,琉璃台处处奢侈,漏窗、湖景、假山、盆景都经过刻意的设计,最不起眼的扶手摆件,亦是名流珍品,雅间画舫被他造的百转千折,别有洞天,怎么在楼梯这里抠门成这样!

沈是不着痕迹的放慢了步伐。

柳长泽问:“怎么了?”

沈是看了眼前方的木梯,余光四处扫荡,他看到临窗摆着一排乐器,灵机一现说:“良辰美景,岂能少了丝竹管弦之乐。侯爷先上去,我取支玉箫,随后便来。”

柳长泽几乎是瞬间想起昨夜失速的心跳,这是第二次了,柳长泽对自己感到愤怒。再像也不是太傅,他一定是太想念了,所以迫切想要得到慰藉。

可是真的像吗?太傅是只演奏礼乐的,也绝不会带上面具的,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沈是正转身欲行。

柳长泽捉住了他的手说:“不必。”

然后像害怕他跑了一样,强行拽着他上了楼。

木梯很安静,因为顶层只有虞书远和孟洋,沈是看着柳长泽拽的他很紧的手,默默摘下了面具。

临近出口,四周漆黑一片。

柳长泽突然停了下来。

沈是往前走了一步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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