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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亲点,你敢退?”宋奉安闭着眼问。
“我当然不敢,但宋大学士虚怀若谷,厚德载物,其学识德行,皆是我辈楷模,我自愧弗如,不敢逾越。”沈子卿拱手。
这是要借着宋奉安教过的名头推辞了,自然要和他打声招呼。
“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你看看你舌灿莲花的谄媚模样,和那些阿谀奉承的奸臣,有什么分别!”宋奉安痴病又犯了,见人根不直,就忍不住骂上两句。
沈子卿更谄媚的一笑:“甘愿为宋大学士做奸臣!”
宋奉安脸拉的老长,呵斥道:“沈子卿!”
沈子卿立即伸出两指说:“指天为誓,再也不敢!”
宋奉安这才缓和了点说:“又是为你那小魔头?”
小侯爷和柳家关系势如水火,他肯定不能去教的。
“什么小魔头!宋奉安你的礼仪尊卑呢!那是大齐的金枝玉叶!”
“呵,天天只知斗鸡打鸟的金枝玉叶吗?”
沈子卿气道:“若在玩乐中能得以智慧启迪,为何不能寓学习于游戏?我看你才是冥顽不化的老古板!孔圣人对子路和冉有尚且不同,你读论语百遍,怎也没学会因材施教,扬长避短的道理!”
宋奉安知他有理,却无法接受,冷哼一声:“贪图玩乐,胸无大志!”
“有大志你也当不上侯爷!”沈子卿气冲冲的走了。
宋奉安眉头紧锁,还是朝他背影说了句:“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子卿对小侯爷教习三年,光见才长,不见德生,难道不需自省一下。”
沈是停下脚步问:“侯爷纯真善良,赤子之心,何处不见德?”
“那是在你面前。”宋奉安上前接过了他的帖:“此事我可以帮你推,但是终究推不了一辈子。他如今目无尊长,顶撞先生,来日便可目无法纪,为非作歹。沈子卿,严师出高徒,你这样纵容他,只会毁了他。”
沈子卿捏着宴帖的手,没有放开,宋奉安接着说:“学生如幼鹰停崖,先生如崖边长松,你一日不放手,他便一日生不出羽翼。子卿不觉得,侯爷过于依赖你了吗?”
旁人都看得出的事情,他又岂会不知。
沈子卿抽过宴帖,收入袖中,低垂了眼:“宋奉安,你着实令人讨厌。”
既然要收徒,收谁又有什么区别。
宋奉安不以为然的离去。
沈子卿赴了赏荷宴,他本意是想多点门生,分散一下对侯爷的关注,稍微疏远一些,让侯爷去看看身边的景,身边的人,不要孤僻的给自己画地为牢。
可没想到出了大乱。
沈子卿沿着莲池闲散的走着,却没有多少雅致。
周遭皆是赞美莲池之声,说着“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唯有一位和侯爷差不多大的幼儿在对着莲池摇头,沈子卿颇为好奇,他问道:“小公子,在看莲池?”
“正是。”此人转了过来,眉眼与侯爷有几分相似,恭谨的说:“见过少傅。”
“你认得我?”沈子卿问。
“今日赏荷宴来的多数是柳家子弟,少傅如此气度,我又不曾见过,想来也没有别人了。”
沈子卿笑了下,转过去看了下莲池:“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如此悠然美景,小公子方才为何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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