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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泽松开了手。

“若是虞书远反咬一口,沈大人,你就全盘皆输了。”

沈是转过来看着他,笑的如檐上长风,无羁又无忧:“事已至此,侯爷不如拭目以待……”

柳长泽招了招手,阿良将一枚侯府令牌递上。

“见此令,如见我本人。”柳长泽拿过,交到了沈是手中:“清流正道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沈是,我给过你机会的。”

沈是敛眉,我早已不是清白人了。

因他而起的骂名,因他而生的执念,合该他一一抹平。

沈是拱手道:“谢侯爷恩典,沈某必当鞠躬尽瘁,不负侯爷信任之托。”

“我不曾信你,不过是”怕你瞎趟浑水,自寻死路……

柳长泽顿住,扭头就走。

行至远处,阿良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今日翰林院勒着沈少卿腰的人是同科探花文通,平日与榜眼李云赋、付尚书侄子付江交好……”

“你很闲。”柳长泽睨了他一眼。

阿良立马闭口。

“继续说。”

阿良心里翻了个白眼:“文侍讲和付编修时常一同喝酒,探讨治水……”

“谁要听他的事情!我问你孟洋呢!”

人心难测,明明是侯爷让他去查的事情,还不让人说,阿良怀念起从前的善解人意的沈太傅,更加憋屈的说道:“自沈大人走后,孟洋便赶去了牢房……”

孟洋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他自知无力扭转局面,便寻求最有利的解决方式,带了酒饭打点狱卒,又派仆从将牢房清扫了一遍,铺上了舒适的被褥,但他也没有做的很过分,授人以话柄。

牢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虞书远在一旁站着,见到他直接背过身去说:“你还敢来。”

她穿着一袭嫩黄色的襦裙,背过去的身影如刚抽条的柳枝,发髻被一支做工粗糙的木簪松松的别着,孟洋看着她脚腕,裹着一层白色的布,手攥的生疼,这样差的布料……

“我是你夫君,为何不敢来。”孟洋步步相近。

虞书远闻言怒火攻心,气的肩膀微颤,但依然不动,等着孟洋快到身边时,直接拔了木簪,猛力刺去。

簪子在临近孟洋脖颈的时候,被他一手擒住,正擒皓腕那道长疤上,他看着虞书远,看着虞书远眼底翻涌的恨意,按捺不住的惨笑起来,他挥手让牢房的人退去。

虞书远的手还在使力,她满头青丝如瀑布落下,眼眶深红的说:“你来一次,我杀一次。”

孟洋取下了她手里的簪,向牢外丢去,而后手搂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虞书远奋力挣扎,孟洋贴在她耳侧恶毒的说:“你这样,真美。”

虞书远用另一只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清脆作响,孟洋的脸上徒留浅浅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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