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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是掀开帘子时才发现不对,以他的品级,还没到能随意掀侯爷帘子的程度。
他看了下里头,柳长泽手里环着一个汤婆子,闭着眼似乎在小憩的。
他默默放下帘子。
“何事。”
柳长泽睁眼,锐利的精光,将他钉死在原地。
既来之,则安之。
沈是说:“路远迢迢,下官怕侯爷烦闷,特寻了副棋子,以解倦怠,不知侯爷是否需要?”
柳长泽正让他滚。
轿子突然大幅度颠簸了下,沈是身形不稳,抓在轿子上的手发白,另一只手上的棋篓盖子掉落,露出里面的黑白棋子。
沈是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进来。”柳长泽说。
“下官遵命。”沈是得到首肯,毫不见外的抽过一侧的蒲团坐下,然后将布制棋盘铺在山水海棠小平几上,黑白的棋子分了两篓。
“侯爷请。”沈是说。
金角银边草肚皮,柳长泽随意的落下一黑子。
沈是紧随而上。
柳长泽有些微妙,他为何要和这个他看一眼都会心痛的人下棋?
沈是占据一角。
呵,想赢我,你还嫩着。
柳长泽落子拆他布局,顷刻白子皆废。
沈是不赞同的叹了口气,急功近利。
语言可以骗人,感情可以伪装,唯有下棋最见人心。无论你如何隐藏,在始于虚空、终于实体的棋盘上,都无可避免的露出端倪。就像你读过的书,行过的路,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沈是要了解他,第一步,便是从双方的角逐中落子,激怒他,逼迫他,围困他,在势力的此消彼长间,窥探他的真心。
柳长泽行事极端,剑走偏锋;沈是有意挑衅,落子无常。你来我往间,竟是出现了僵局。
两人静默。
棋逢对手,本该是人间乐事。
但眼下并不如是。
柳长泽执一枚黑子,若有所思的说:“沈大人有三次占角制胜的机会,却用来拆我的局,是怕我,还是试探我?”
沈是说:“杀鸡取卵,打鹿取茸。侯爷布下天罗地网,下官岂敢掉以轻心。”
柳长泽眼眸深如寒潭:“沈大人嘴里,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侯爷,该落子了。”
马车行到了人声鼎沸的街市,一位粗鄙妇人的打骂声传了进来,柳长泽撩开窗帷,与沈是一同看去。
妇人手里拿着深绿色的藤条,逼着问一个骨瘦如柴的八九岁的幼儿:“你今天去哪了!!”
幼儿唯唯诺诺的说:“我去学堂了。”
妇人气的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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