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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忍不住。
阿良见他怒气冲冲的出来,急切的跟了上去。
他在见到阿良的那一秒,怒火再度烧了起来,他没办法不去迁怒,他一脚踹开了阿良,大声嘶吼着:“滚!!!”
“滚啊!!!!!”
他的身躯像放在烈火里灼烧,沈是,沈是,沈是,他踏上马背,发疯似的拍打马腹,一路狂奔,凭什么,凭什么啊,老师是我的,老师只能是我的!!!
他像一只被打断了手脚的野兽,被抛弃到不见天日的密林里,只能疯狂的嘶吼,无尽的绝望。
不知道跑了多久,柳长泽脱力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两眼无神的看着晨光熹微的天空,空洞洞的淌着泪水......
沈子卿,我恨你。
他的五指使劲的抓在地上,血肉模糊。
好恨啊......
沈是一脸茫然的揉着自己火辣辣的伤口,想起柳长泽走之前的动静,他也是心有余悸,那一鞭要是抽到自己身上,肯定是皮开肉绽了。
他到底怎么得罪柳长泽了。
难不成那天去太傅府的事情被识破了,不应该啊,识破了他还有命在?
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学生了。
不过有柳长泽这一为难,内阁也不出手相助,他就深陷孤立无援的局面,正中圣上心意。倒也是个好事,没白挨两鞭子。
李云赋拜门贴递上去几次了,都被宋阁老退了回来,他不甘心的在老师门口站了一天,半夜的时候,老管家推开门缝,给他拿了件深色外衣出来,劝他:“李翰林,早点回去吧,阁老不会见你的。”
寒风刺骨,但李云赋却觉得心里更冷,他不明白的问老管家:“柳侯爷怒骂群臣之时,唯有沈翰林一人敢言,如今他遭奸人诬陷,老师便见死不救吗?”
老管家缓缓拉上了门,声音低哑的说:“老奴听不懂大人们的话,更深露重,李翰林回去吧。”
李云赋看着那扇门合上,连同自己的信仰一起关在了门外。
他将外衣甩在了地上,向来挺拔的背脊弯成了一个弧度,他身形踉跄的走在夜色下,落寞而孤独。
门悄悄的开了,老管家捡起了衣袍,掸了掸灰,提着灯笼往回走,直到一扇亮着灯的屋子前,他说:“阁老,李翰林走了。”
宋阁老吹了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不会转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文字狱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凭圣上一句话,如今关了他,若要帮着求饶,只会有结党之嫌,让他死的更快罢了。
老管家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叠在一起:“阁老,不是正在教他么......”
而后,他又自顾自的提着灯笼走了起来。
三日后的朝堂里不复往日的硝烟,只有户部都给事中和几个御史不断的弹劾沈翰林,而旧党言官全然不出声。
承明帝想要的结果已然看到,正想松口以“怕天下圣贤不敢直言良策”的名义放了沈是,却见柳侯爷站出来。
柳长泽眼底青黑,面容憔悴的举笏说:“臣以为此事许是无心之举,死罪可免,但沈翰林治学不慎,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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