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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争状元打起来。不过当年油嘴滑舌的是自己,而今却换了人。
沈是轻掐了把他说:“疼不疼,我说你如此激动,原是为自己找个伴。”
“完了完了,我一点疼也感觉不到。”文通摇着头,一时笑一时哭的,看的沈是好笑,用力的往他胸口锤了一下。
“哇,沈兄你文文弱弱的,下手真狠。”文通被锤弯了脊梁,死命揉着自己胸口。
沈是似笑非笑的说:“可醒了点。”
文通抓着沈是的手往自己胸口放:“沈兄,你看看这如鼓的心跳,我算是知道范进中举为何会疯魔了,搁谁身上受得了啊。”
“我看是打得不够。”沈是忍不住笑弯了眼,重重的又拍了两把,若给他个戒尺,早就把文通三魂七魄打回了元神。
文通笑闹着躲,斜栏上的两人,像上蹿下跳的野猴子。不管经历多少次,是否位极人臣,读书人听见中状元,始终是难耐心中喜悦的。
沈是见他平复了点,下了楼点了两壶茶水,陈旧的老普洱带着一股霉味,沈是抿了抿,倒有些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觉。
又想起宋阁老的新丰酒,还没来得及喝。
终是前尘往事了。
“文通兄,此杯以茶代酒,恭贺你蟾宫折桂,金榜题名。”沈是端起茶盏与文通碰了一杯。
文通笑的脸都没知觉,仰头豪情万丈的一饮而尽,而后说:“沈兄气魄远非我所能比,连中状元这等大事,也能一笑而过、宠辱不惊,日后必是扶摇直上,鹏程万里,沈兄可莫要忘了我才是。”
沈是晒笑,什么云淡风轻,当年他和宋阁老可是招摇的骑马绕着京城跑了三天,生怕别人不知道,真真是叫个春风得意马蹄疾。
沈是瘪了瘪嘴,宋阁老也不知怎么变成如今这个老顽固的样子,从前还要抢他状元银枝簪花,别在乌纱里头,趾高气扬的问他:“沈子卿,你看我配不配?”
他嘲讽道:“乌鸡装凤凰,宋奉安你不害臊!”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栏,满楼红袖招。
“能与探花郎知交,是我此生大幸。”沈是眼中似有点点莹光,望着眼前的三甲及第的探花郎,喝尽一壶陈茶,苦涩的味道萦绕在舌尖,他轻声问:“文通与冉娘如何了?”
文通信心满满的说:“多亏沈兄相助,我才来得及追回冉娘,虽然她一直闭门不见我,但如今我及第,她定然不会嫌弃我了。”
沈是掀开了茶壶盖儿,正等着小二添茶,他低着头挑眉望去:“嫌弃?”
京城笼统也就这么点大,乡里乡亲的都认识,泡茶的小二都听不下去了,一套铜嘴长壶功夫茶冲完,抱怨的说:“我说探花老爷您也太不懂姑娘心了,从前您身无分文,冉娘都不嫌弃,现在怎么会嫌弃您呢。您当了官那就是大人物了,我们这些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土包子,哪里敢攀您高枝。”
一桌里有个状元,有个探花,早已是人群焦点,谈个什么都被人听了去。但沈是不介意,他点了点头,从袖口摸了半天,愣是又摸出了个铜板给小二:“说的在理。”
小二笑口颜开:“谢谢爷。照我说,冉娘就是菩萨心肠,怕她一个寡妇给您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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