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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纪望忍不住想抽烟。刚把烟掏出来,手上的鲜血夹杂着信息素扑鼻而来,他在抽烟与不抽之间纠结了下,最后还是将烟嘴咬在了唇齿间,点燃,狠狠来了一口。

含着烟,他回头望着这安静的建筑物,二楼亮着的灯,是祁薄言所在的方向。不知道在那里,祁薄言是不是又大发脾气,砸了许多东西。

刚刚祁薄言拔针时,手上流了不少血。

不过这些都不必纪望来担心,祁薄言身边有很多人,医生护士,还有李风,每个人都能帮祁薄言处理伤口,而纪望留着,不过是让祁薄言本来就情况不好的胃,更加糟糕罢了。

何况今晚,他实在不想再面对祁薄言。

虽然自重逢以来,他就没有一次想要面对过。对着祁薄言,他总也做不到彻底的心狠,又无法过自己那关,内心不断被折磨拉扯着,非常痛苦。

走出私人医院,深夜的路边没什么出租车,纪望满心苦涩,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再次来电,纪望看了眼,不是他以为的祁薄言,是任燃。

而他现在最不想接的,就是任燃的电话。

他和任燃做不了兄弟,自从六年前,任燃脖子上缠满了绷带,脸色苍白地来到他家,从那刻起,他和任燃就再也做不到兄弟。

只能是朋友,还是那种互有往来,却没法真正深交的朋友。

那个夜里,任燃突然来到他家,一开门,他就扑到纪望的怀里哭,哭到眼睛都睁不开时,才把急得要报警的纪望拉住。

直到今天,纪望都记得当时任燃的表情,虚弱混合着无奈,他说算了。

任燃说只是临时标记,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何况临时标记入不了刑,只能道德上谴责,他名声够不好了,之前引得alpha为他打架还没消停,现在又闹出这种事,学校免不了头疼。

纪望觉得任燃不想把作孽的人供出来,只好安抚着任燃,让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自己去了客厅,打算找人商量。

一个omega被alpha临时标记了,虽然这个标记一个礼拜就会褪掉,可是一个alpha对不是自己恋人的omega做出这样的事情,是非常过分的。

纪望半夜不放心,又去看了眼任燃,他发现任燃睡觉的时候,脖子上的绷带松开了,那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斥着他的卧室。

荒谬的是,这卧室多次出现过这个味道,是因为他。

而今天,这个味道源于他最好的兄弟任燃身上。

桃香,太稀有了,稀有到他和任燃的交际圈里,仅此一名。

祁薄言的信息素,为什么会在任燃身上,桃味和任燃自身的茶香,混合出全新的信息素,远比两个alpha之间的信息素交融来得动人。

纪望扶着门,第一次没勇气走进去,他腿在发抖,视野更在摇晃,几乎要坐倒在地。他想立刻把任燃抓起来质问,可是他不能,他只缓慢地走进去,小心地把任燃脖子上的绷带收好了。

这才慢慢地走出那个房间,那夜,他枯坐到天明,几乎整夜没有闭眼。

只要想到这个事情,他的心就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要叫他灰飞烟灭。

天明时,任燃出了房间门,看见坐姿几乎和他睡前没变过的纪望,任燃没有立刻开口。

而是轻轻来到纪望面前坐了下来,他的手臂趴在纪望的腿上,脸颊靠着手背。因此他的后颈和绷带,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刺进纪望眼里。

纪望没有推开任燃,而任燃用哭哑的声音道:“纪望,你真的不能和祁薄言在一起。”

任燃没有等来回答,他只感觉到一只手沉沉地压在了自己脑袋上,纪望问他:“为什么,因为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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