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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前就知道他傲慢自负, 目空一切, 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们要对付的并非真的是愚笨小辈,以东方月的头脑与魄力,与他抗衡绝对有余。
王奕恭恭敬敬地向前, 说:“可汗,天时不与,兵疲力乏, 若是一意孤行, 此战必败。”
达哈尔忽地站起身, 说:“粮草不足, 撑不过几日,若是再不追击, 我们便只能以守替代攻城, 军师也是知晓我们胡合部, 本落帐为生, 哪有什么城可守, 若是不激进,我们便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达齐啐了一口唾沫,嚷道:“不论他们以什么方法抵抗,只要我们将他们逼回城中,那么,想要攻城就不难。”
他继续道:“把我胡合部二十万将士分散开来, 将他们团团围住,阻断城内城外的联系,粮食供给不足,不能输入城内,城里的百姓一定会恐慌,我们再以计诱之,不怕他们守城的将领不投降。”
王奕拿了幽州城的地图摊开来,“可汗来看。”
他指向地图,继续说道:“若是把他们逼退回城内,我们就更不好攻了,幽州城城墙厚,我们一时半刻根本攻不下来,而且,风雪高冷,营中将士们即便再不怕严寒,也抵挡不了长久的抗战。”
达哈尔点点头,确实如此,胡骑虽然都骁勇,并且抗得了严寒,但实际身子根本撑不了长久,所以围城不是良计。
达哈尔说:“还有一点我们未曾想到,城内粮食稀缺,而我们军营也缺,一样撑不了几天。况且,若是他们城中百姓再团结一心,欲要跟我们决一死战,那中军士气大涨,我们再抗敌便是难上加难。”
“可汗,”达齐眼里已现杀意,他看向王奕,又对着达哈尔道:“可汗若是听从王奕之言从紫荆山后绕行,那我们就会浪费更多时间,这还是回归了最初的问题。”
达哈尔深吸一口气,此战难攻,他早已知晓。
幽州城本就占据了地形优势,不然上一次大败虎贲军,也不会攻不下来。
“军师,”达哈尔看向王奕,说:“幽州城不好攻,但他们一定会借助地形优势,守城而战,消耗我军士气。我想急攻,又怕他们突然逼近打散我们的部署,使我军大乱,骑兵一旦恐慌,那士气锐减,攻城艰难。”
王奕说:“方才达齐将军的话不无道理,但我们要与之抗衡的不是一般的将领。可汗也知晓了,我们离间云莱、南越与大虞的关系,可最后几国不但没有破城,反而被东方月收买,可见此人城府之深,心机之重。”
“那军师可有破解之法?”
“持久抗衡,他们中军抵御不了风雪之寒,我们只能驻守城外,等他们身心俱疲。”
王奕又说:“我有一计。达齐将军可以带着一部分骑兵从山后绕,而我与可汗从荀马道突进。”
“不,”达哈尔打断他的话,说:“攻城是要的,也要防东方月率精锐部队偷偷突袭我们内部,以防他们乱了大军的阵势。所以,我们兵分三路走。”
达齐和王奕异口同声道:“如何三分?”
“达齐将军率三万将士于山后绕行,军师率一万兵马从荀马道疾行,而我率大军紧随你后。”
王奕算是听出他的意思了,达哈尔要他做鞍前马,也要他做诱敌的棋子。
王奕冷笑地看向他,眉头紧蹙。他心想,这人果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在皇城相府里藏匿多年,为得就是有一日能看到相府没落,东方黎死去,大虞皇城沦陷。
可如今,他坏事做尽,却得不到该有的赏赐和关注。
他内心不甘,但又无奈于还在达哈尔手下,不好轻举妄动。
达哈尔看过来,眉眼犀利,“军师可是不愿?”
王奕咬牙切齿,然还是俯首拜道:“老奴并非不愿,可汗如此安排,甚好,此法最优。”
“既然军师也认同,那我们事不宜迟,达齐,诱敌深入还要靠你。”
……
上官明棠拿着点燃的火把,看向不远处的营帐,微微摇头。
这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只要一把火,就可以将几日来的酣睡之榻毁于一旦,多么讽刺,却又是多么落寞。
大雪落在眉间,浸湿了眉梢,在那处留下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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