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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往他怀里蹭了蹭。

东方月将他拢了拢,埋首在他颈肩,贪婪地嗅着。海棠微淡的气味,久隔数日才又传进了鼻尖。

那盈白的颈,凹陷有致的锁骨,泛着微红,都残留着他的痕迹。怀中人被他折腾坏了,而今只有沉沉地睡眠。

也只有在东方月怀中时,上官明棠才会睡得没有防备,也只有呼吸着他的气息时,他才不会浅眠思虑,心事烦重。

东方月知晓他,那颗心坚韧,脸上永远挂着淡漠,可当剖开来,那又是一颗敏感易伤的心。

上官羽与虎贲军惨死在他眼前,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嘴上常挂着自己没有心,他是从炼狱中走出来的人,心中除了仇恨,没有再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连外公也惨死在皇城,还能予他温暖的确只有东方月一人。

上官明棠是冰凉恬淡的水,东方月是燃着的炽烈焰火,肆意妄为的侵入他的心里,灼烧了仇恨,霸占了那般孤傲,予了他无尚的光亮。

东方月也是梢头的清月,来时虽然阴凉,却总能照亮夜行的路。

上官明棠流泪了,从眼角溢出一滴清泪,东方月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

他的若离,宠着的狐狸,受了太多苦楚。

昨日议事,他做那般安排东方月就知道他心里有怨,恨的是他自己,折磨的也是他自己。

没有人怪他,但他总是会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就好似东方月自己,从头至尾没做过任何惹人厌的事,可谁都不想要他,他偏偏还觉得是自己太过愚笨。

他们一生善良,没做错任何事,但几十年的恩怨情仇,却都要两个小辈来承担,这尘世纷乱,又曾饶过谁。

东方月抚上他的脸颊,又亲吻在那温软的红唇上,“若离,所有的思慕,我的妄念,只要你在这尘世,便永不会消抵。”

“于风浪中行走的你可要看清了,那汹涌颠簸之后,是我送你的山河长安。”

上官明棠用力握紧了他探在腰迹的手,心中一酸,两人好似从未有过长伴,从认识之处,到情意绵绵,皆是短暂的相逢,换来一场又一场的漫漫离别。

谁都想重聚安然,红梅树下,相拥而笑,可河山万里未安,又不敢缠绵悱恻,忘乎所以。

哪怕有一次,就一次,再给一些时间就好。

心中的期盼不再化为无边的落寞,黑夜漫漫,也不再孤枕而眠。

离别太痛,思念太深。上官明棠不想再伪装,他要这个人,他触手可及的温暖,“名扬……”

他喊了东方月,淡淡道:“安排妥当了吗?”

“你同萧大哥带这万人去荀马道,今夜我便与夜羽几人同往幽州。”

“嗯,”上官明棠应了声,又看向他说:“古之善战者,非能战于天上,非能战于地下,其成与败,皆由神势。得之者昌,失之者亡。诱敌之计,纵容兵将,阵势混乱,以无形谓之行。”

东方月握住他的手,说:“我知晓。”

“达哈尔一生高傲狂妄,不念错,要想寡胜,可用计谋,离间军心,再战便可省力。”

“嗯,还要叮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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