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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几口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郁尘,说:“朕知道郁将军是性情中人,你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大将军逝去自然心情烦闷。如今大耻未雪,不该是你颓然的日子,荀北的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朕同太尉以及兵部共同商议,现任你为护国大将军,不日出征荀北。”
郁尘一愣,上前道:“皇上,臣……”
李英见此忙上前说:“郁将军还不赶紧叩谢龙恩。”
郁尘回了神:“臣,谢主龙恩。”
一时间祝贺声响彻紫金殿。
郁尘虽面色如常,内心却藏着说不出的苦。
他替师傅不值,那么多年死守荀北,不让胡骑踏入一步,到头来护着的主子不仅忌惮他,最后还听信谗言弄了个家破人亡,这一生赤胆忠肝又有何用……
宴会后半段,景帝似乎是乏了,留了东方黎一人,便让众臣退下了。
第7章
岁旦将至,虞都城迎来了一年中最欢盛的日子。
大虞皇宫里,欢声笑语,繁弦急管,鼓乐喧天。
景帝端坐在帝座上,邀众臣举杯,欢度岁旦。
东方月这次正襟危坐,席间再也没了浪荡不羁的样子。
自那日听说太后要给他择婚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就连东方黎都感慨他开窍了,然实际确是怕了。
世家公子里都晓得他纨绔风流,却不知他就是那少数人中的一员。
不慕红颜,唯爱儿郎。
他自是知道的,倘若皇帝和太后赐婚,定然不能违抗旨意,可若让他迎娶不爱之人,心里又带着深深的负罪感。
连日来,宅家苦思冥想也未曾找到解决的办法。
酒过三巡,景帝见气氛正好,便开口道:“母后,前几日你问朕名扬娶妻的事,眼下可有眉目了?”
杨太后今日身着一件艳红色的高襟长袍,袖前是金丝刺绣的朵朵祥云,霜白的发髻被梳理的工整,端坐在席上,尽显雍荣华贵。
一时间宴席哑然无声,众朝臣放下手中的杯盏,看向东方父子。
杨太后轻抬玉指,抚了一下鬓角,宝石雕刻的护甲在琉璃灯下闪了一道红光。
只听太后慢声道:“说来也是奇事,跟月儿一般大小的世家小姐,竟寥寥无几。哀家寻遍了虞都都未曾找到一人。”
久未出堂的淮南王突然说:“太后有所不知,同丞相同期的大臣中只有一人育有一女,其他均是公子。”
太后说:“竟有此事?那家女子可有婚配?”
皇上侧身转向太后,说:“母后不记得了?名扬的婚事早前定下了,只不过……”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又转向堂下的淮南王:“皇上这一提醒,哀家倒是记起来了,早前先皇在世之时好似给月儿赐过婚了。”
一直不曾出声的东方黎这会儿噗通跪了下去。
“太后,先皇在世时确赐过月儿婚姻,只是如今,上官家通敌叛国,已是大虞罪臣,臣恳请太后和皇上替月儿做主,免了两家婚事。”
太后跟景帝对视了一眼,说:“哀家老了,也做不了这个主,前日收到了定远侯的书信,信上恳求哀家饶那孩子一命。早前也是听闻此女养在江南沈家,想必跟侯爷有了感情,只是,这事啊,哀家也做不了主,到底怎么办,全凭皇上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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