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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茂。
许丛生跟着何茂一起进去,见里面坐着个岁数不大的医生,许丛生不放心,先冒昧开了口:“您好,虽然有点不礼貌,能问下您多大了吗?”
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随后摇摇头说:“没事儿,我这个人昨天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长着张娃娃脸也怪不好意思的。”
许丛生瞄了眼白大褂上夹着的胸牌–––––林准一,A院副主任医师。
什么也没说。
何茂把手里的病例本推到林准一面前,为尴尬气氛圆场,“林医生年纪轻轻能力就这么强!”
“哈哈我还没开始帮你看诊呢彩虹屁就预备好啦?”
“那当然啦,健康都捏在您手里呢。”
林准一翻了遍病例本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击几下,随后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可是责任重大啊,这位患者可得全力配合着我,好啦现在拿着单子出去右拐顺着楼梯到三楼检验科血检,报告出来了再来找我吧。”
许丛生跟着何茂拐到楼梯口,何茂左脚踏在第一节楼梯上,青灰色的瓷地砖反射在墙壁衬得周遭暗胧胧的,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许丛生。
“你这是怎么了?”
许丛生沉着脸说没事,何茂这两天本来就被折腾得心不静,竟也没说话,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往上走。
何茂去验血的时候,许丛生站在三楼楼梯拐角的安全门那儿,看着手里提着的冷透的包子和粥,心里闷得慌。
何茂排队回来,许丛生说想去外头透透气,让他坐铁椅子上歇会儿。
许丛生没走多远,就走到正对面的马路牙子边上,把手里的袋子顺势扔到垃圾桶,他摸了摸外套内里的口袋,掏出一包红河道。
翻开,里面只少了一根,是年前那几天谈了笔大生意酒席上人家老板掏了根烟给他,他说不抽烟被人家一句生意人哪有不碰烟不碰酒的试试就会了噎住,许丛生毕竟年轻,还是给面子接下抽了几口,结果人家临走时就把整包塞他口袋里了。
许丛生进超市花一块钱买了个打火机,站门口把火点着了,叼着,没吸。
风有点浪荡,烟灰淅淅沥沥地晃悠下来。没五分钟,烟就快到头儿了,许丛生脑子里藏着些没意义的麻线团,就像一加一到底等于几这样的问题,答案就在眼前,偏偏被埋在乱麻之中,取不出来。
许丛生掐着烟屁股把最后一口烟吸了,然后抖一抖身上沾到的烟灰,把烟盒和新买的打火机一股脑儿全倒进垃圾桶里,又走了两步到路边小摊儿那买了两张手抓饼。
方才那口烟好像是把难缠的线团子点燃了烧成一捧灰,跟着抖落的烟灰一块儿消失了。
许丛生心里清亮亮的,走步也快不少。
进医院三楼,何茂规规矩矩地坐在长椅上等着,他脸正对着拐弯的楼梯口,许丛生一上来就被看见了。
许丛生走这一路,原本在怀里有点烫心窝的饼正好温乎乎的。他把饼递到何茂手心里,牵着他走到安全出口的大铁门后面。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这回算是头一回冷战,还莫名其妙的。何茂压根儿没弄明白许丛生发生啥了。其实许丛生自己也不太懂,他就是天太干燥突然上来一阵火,怪自己。
怪自己什么呢,怪自己没顾好何茂,怪自己有点不明事理,怪自己做事欠妥当,怪自己莫名其妙。
冬春交际人有时比天还燥,谁都想一切做到尽善尽美,谁都会像被突然下了降头犯糊涂,压力积多了成熟装久了就会不痛快,想要信任的人给自己一个拥抱,想要从爱自己的人那儿得到更多回应。
总之,这事儿就怪干燥的天气。
何茂手抓饼吃了一半许丛生猛地把他抱住了,下巴搁在他颈窝里。
“让你饿着了,对不起。”
衣服厚许丛生说话声闷闷的,喉结那块硬骨头硌着何茂锁骨上下攒动。何茂觉得自己就像刚旅行回家的主人被委屈的超大只德牧犬压在身上那样,温暖又安心。
“没事的。”何茂拍了拍许丛生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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