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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啊,别人勾勾手指,对他好一点,他就觉得满世界都开花了。
他勇敢到可以因为那一点没挑破的喜欢,自己藏在行李箱里,大胆的在后备箱熬两个小时,也不怕闷死在后备箱,然后还能提着蛋糕去翻人家的阳台,暗戳戳的把贺卡藏在最底下,但他又怯懦到只要别人稍稍表现出不在乎他的样子,他就会自动远离。
远离还不够,还要拿把刀把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统统斩断,然后缩在自己的蜗牛壳里,死活不肯再探出头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他其实…只是想要被坚定的选择而已,不管什么跟他比起来,他都想当最重要的那个。
可是他昨天蹲在垃圾桶旁边的时候想了想,他的人生里什么都没有,家里没钱,妈妈没权势,他父亲还不知道是谁,他这么多年里,唯一一个感受到被“喜欢”的,也就只有江元野一个。
但江元野不一样。
江元野的人生中有比他重要的多的东西,各种各类,比赛啦,训练啦,荣誉啦,父亲啦,甚至是江元野的资产啦,他什么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江元野感点兴趣的一个人罢了,又凭什么要求江元野把他摆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呢?
就像是这个江家,本来就没有这张床的位置,被别人看不惯丢掉,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还不如趁现在,他自己还能利利索索的走出去呢,真要到他被别人看不惯的丢出去的时候,那场面才难看呢。
他的自卑来的突如其来,就像是洪水呼啸,把他最后一点火苗也给压下去了。
林酒的小脑袋在那一瞬间闪过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但最终,他能也就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来:“我没有,我最开始就没喜欢过你,是你误会了。”
江元野紧抿着的唇角向下抽搐似的扯了一下,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才几秒钟,他都快被林酒气的眼前发黑了,连呼吸突然变得更急促起来了。
明明一切都摆在眼前了,林酒就是死不承认!
江元野忍了又忍,手指几次摸到裤兜里,但是又突然转身打开洗手间的大门离开。
林酒怔愣的盯着洗手间半开的门,大概没想到江元野能走的这么利索,他像是有点应激反应似的,一时间都动不了,就在他发愣的这一会儿功夫,走廊里突然炸起来一阵脚步声,林酒才刚看向门口,门就又被人撞开了。
江元野眼角眉梢还带着戾气,他像是走出去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走回来,冷厉的吊睛眼盯着林酒看了几秒,薄唇一挑,阴戾中又横添了几分狠劲儿,一字一顿的说:“不承认是吧?那你就永远别承认!”
再然后,江元野终于扭身走了,这回是再也没回来。
林酒在江元野离开之后,良久,才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捂住了脸,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终于,都结束了。
——
江元野从一楼的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左右,他像是一只因为受伤而暴戾难耐的狼,放完狠话后犹觉得不够,在林酒所在的厕所门前难耐似的踱了两圈的步,最终还是没有再推门进去。
他转身离开,直接去了走廊另一边的洗手间里,摘下帽子,然后低头用水龙头里的凉水冲了一把脸。
冰凉强劲的水流冲到他的脸上,又冲到江元野的后脑上,他的发茬短到根本阻挡不了,冰凉的水流滚过他的头皮,带来一阵阵凉意和刺痛,当洗脸池里的水足够多的时候,江元野的脸就埋了下去。
窒息感涌上鼻腔,胸口开始发紧,耳廓间只剩下水流激荡的声音,直到肺部挤不出一点空气,江元野才猛地从水盆里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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