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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一统六国,靠的是法家与兵家,驾驭百姓斩杀锋芒,绝对武力是维系地位的唯一准则。但是当中原一统,法家与兵家就不再合适了,因为中原已定,征战不再,帝国需以自身发展与百姓安定为主——而这些,是儒家的专长。”
扶苏蹙眉:“父王不喜欢儒家。”
“哦,巧了,舒也不喜欢。”白舒冷漠脸,“儒生好多贱骨头,打一棒子再给点儿枣,先兵后礼,他们特别好说话。”
扶苏歪头,隔着夜色看自己的先生:“可孔老夫子的话,颇受推崇啊?”
“在百姓嘴里受推崇也就算了,小扶苏你是君王,修身养性也就罢了,别的就莫要听信了。”白舒轻声发出了啧的一声,“你听听他们的教条吧:‘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什么是达,什么是穷?”
扶苏顺着白舒的话思考了一下,发觉自己好像的确无法给大众一个标准。
“所以你细想,这话是不是在说‘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如此,当天下太平,儒生就可以跑出来做官了。若是天下大乱,那他们就先保全自己,如此处世还美名其曰‘明哲保身’。可试问如此不顾天下苍生,若是人人如此,何人平息战乱?”
将自己的不懈表达的很明显了:“这便是你父王对他们不齿的原因。人因为倘若世人都像他们这般只顾保全自己,不顾天下苍生,不再战乱时尽自己的一分利,那么战乱如何平息,帮过如何统一,政治如何长生,生活如何安定?”
扶苏困惑:“法家不行,儒家又不能全新,那要如何做呢?”
“这些,都是你要去考虑和研究的,扶苏。”白舒敲了敲他的头,“但是你记住了,是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给了天下以太平,是辛苦耕作的百姓给了天下以昌盛。”
瞧着扶苏越发困惑的神色,白舒放轻了声音:“倒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有些事情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比如打造直道,连同长城,建立边塞,铸造宫城,修建陵墓,这些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事情,若是不知停歇的密集操作,超出了百姓承担的范围,就会伤及国本。”
“所以仲父向父王谏言,”这件事扶苏是亲眼见到的,“父王才挪用了人手。”
“是的,这点君上真的很好说话。”只要将是非对错放在他面前,让他意识到有更优的方法,那么嬴政从来不吝惜于承认自己不如人,“但是扶苏,你要记住,在臣下眼中,君王从来都是无错的。”
这听起来和白舒之前的话自相矛盾:“但仲父不是刚说,父王做错了么?”
“他做错了,但臣子不能说‘陛下错了’。臣子可以婉转的提醒,变相的拒绝,但是不可以明面上说‘陛下你做错了’或者‘臣下这里有更好的方法’——当然,若是扶苏你,应该不会介意这件事。”
扶苏不明白:“父王会介意?”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仲父已经怼了自己父王好多次了。
“私下里你父王不会介意,但公众场合他会非常在乎这点。”与嬴政相处这么多年,白舒对于如何与嬴政相处交流已经有了一本子的攻略,这也是为何他的言行可以被称之为‘嚣张’,但嬴政却从未真正动怒的原因。
而现在,他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将这些攻略交给扶苏:“在你父王眼里,有利于天下的都是‘好的’,他自己的喜好反而是第二位的。”
这一点,扶苏已经听自己的仲父说过很多次了,于是似懂非懂的应了下来。
“知道周幽王么?”白舒翻了个身,拉过自己的枕头躺平在床上,“世人都说周幽王失国是因为褒姒,但是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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