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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很大,炽烈的烧着,驱散了冬日的寒冷,只剩炎热。通人心性的枣马逐渐减缓脚步,最后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主人连滚带爬的从自己的背上滚落,看着他怔在哪里,一动不动。

白舒看着眼前燃烧的火焰,感受着鼻翼中萦绕不散的血腥与焦气,听着耳侧除却火焰噼啪之外只剩风的寂静,心中仿佛被人强行挖走了一块,只留下了疼痛与刺骨的冰凉。

那寒意与刺骨的阴冷如藤蔓般攀附而上,一层又一层如南方永不停歇的梅雨,穿过伞面绕过衣襟,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渗入了他的骨肉中。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可迎接掌心的只有自己的手指。

枣马不懂自己的主人为何一路紧赶慢赶的赶来,到了地方却站在原地不动。便打了个鼻响,将头凑到了白舒的颈部用力撞了撞,试图唤回自己主人的神智。

这也的确唤醒了他,少年迈开脚步,踩着没有烧起的小路,义无反顾的冲入了燃烧的村子中。

他不曾来过这个村子,但所有的村子都是相近的,大门朝着主路,四个房子并着背靠背,后院相连主门相对。

第一户的人家,倒在门口的是一位老朽,他面朝天空,脸上还残留着愤怒和恐慌。刀口穿透了他的胸膛,黑色的血铺就了院落,早已冷凝。

白舒只是在他的身边顿了顿脚,就冲入了院子。

房门是被暴力破开的,门口躺着身子被分离的中年妇女,她面朝房内,张着嘴似乎在临终前喊着什么。榻上,是早已死去的少女,她脸上还带着血泪,满身伤痕和不明痕迹,手不自然的下垂。

白舒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只一眼就能望到全部的小小房间,垂眼转身,翻墙而去。

第二户人家的树下,拴着一个男人,白舒上前后却看到了对方怒视着房门,脸上不假遮掩的仇视。

可他的身体冰冷,早已死去。

绕过那男人,房中与第一户人家如出一辙的场景,让白舒心中越发难受。他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妇女,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自己,引来了火将原本并未被点着的房子烧了起来。

离开前,他看见了房中被踩碎在地,沾满污泥的小木娃娃。

然后是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是谁都好——

男人倒在房外,女人死在榻上。

活下来吧——

家畜不知所踪,粮食劫掠一空。

只要有一个人,是谁都好,只要有一个人——

原本整齐的庭院是被抢烧的狼狈,干净的家中是不被爱惜的打砸。

活下来吧——

——然后记住我的旁观,记住我的冷漠,记住我的不作为。

在不知道第多少户的失望后,白舒在浓烟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要成为死的,被人遗忘的,再也无人能够记起的东西。

是那一日守在他房门外,给他讲故事,陪着他入睡的老兵。

——求求你们,活下来。

老兵手中是一柄带血的镰刀,刀口锈迹斑斑显然是经过了激烈的对撞。园中是飞散的血迹,其数量之多和散,显然不只是属于一个人的。

白舒几乎是踉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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