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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贱人,一个都没活下来!”他看到了白舒的嘴角慢慢拉平,被遮挡的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巨大的成就感在他心中攀附升起。
“很生气吧,很愤怒吧,你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收买的人,就这样轻易地被孤杀了!哈哈哈哈——里面有多少你们看好的人才啊!”
“啊,”白舒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如变脸般又拉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展示给了熊负刍,“真的好令人苦恼啊,王上明明都准许舒可以随意挥霍国库了,结果舒手中有钱都送不出去,还要原样给王上运回去。”
这一次,白舒脸上的笑意远比之前真实:“舒入殿还在想那些人该怎么办,能够轻易被钱收买的臣子,想来王上也不敢用。可是若不用,又有违舒之前给他们的承诺。却没想到楚王您如此高贵的替舒解决了一个□□烦,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立于台下的人笑着,明明是仰视的动作却让熊负刍入坠冰库,好像一直以来被俯视的人是他:“开什么玩笑!”他感受到了心脏因为恐惧的狂跳,他的眼睛紧盯着白舒,眼珠子都快要跳出眼眶了,“你以为你是谁!”
“是孤毒杀的他们,是孤!”他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了,他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是对他城破之前所有举动的否定。
然而白舒绝不会止步于此:“根本不是为了报复我们把,您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明明同为楚人,明明同样与秦国作对,他们能活,你却必须要死。明明是项燕将你带到今天的位置,他却能在郢陈平安无虞。”
“您也想到了吧,他既然可以立你为王,又如何不能再立新君呢?”白舒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如恶魔的低语,“明明您早就放弃了楚王之位不是么,若不是项燕一力劝解,你又如何会对自己的手足下手?”
像是行走沙漠的旅人看见了绿洲,如风暴中漂浮海面的落难者看见了旅船,楚王抬手揪住了衣领,呼吸越发急促。
“像您说的,舒对王上还有价值,所以舒至今都可以逍遥在外。可您对那人没了价值,所以世人都愿意放任您去死呢。”白舒脸上的笑容灿烂,像是在同挚友谈论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话题——不,这本就是让他心生愉快的话题。
熊负刍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知晓那熊悍并非自己父王亲子时的愤怒,想到了项燕来找他时的恐慌,想到了他知晓自己或许可以问鼎楚王座的欣喜,想到了当熊悍与熊犹死去后的轻松,还有当他知晓秦军将至的不安。
然后他看到了立于台下之人那双异域的眼眸,身上所有的躁动,心底所有的声音,就这样突兀的停止了私语。
有那么一瞬间,熊负刍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匹狼,一匹身后有尸山血海无数枯骨纠缠的狼。那双不似人类的琥珀色眼睛里倒映着所有的真实,映衬着世间的丑陋,因为看得清所以藐视终生,因为高高在上,所以一眼便叫人深陷其中。
忽然,就不重要了。
“你以为,赵政那个小儿真的会放过你么?”熊负刍向后一跌,落回到楚王座上,之前所有的癫狂与扭曲如潮水般褪去,“孤告诉你消息从何而来,你回答孤一个问题。”
“可现在,舒不想知道答案了。”白舒的声音轻快,转过身将楚王抛在身后,就想要离开大殿,“既然连您都是鬼谷子局中的棋子——和棋子,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但楚王如没有看见白舒的举动一般,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案:“他自称张良,是韩国相张开地的亲孙。他此行,是为离间你与赵正,誓要覆灭秦国而来。”
正向外走的人脚步顿在了空中,原本站在白舒身后,因为白舒转身而与他面对面的蒙恬与扶苏,将白舒脸上闪过的震惊看得一清二楚。
“你可知你的父亲又是谁?”熊负刍的话还在继续,“若是秦王知晓了这一切,他真的还能容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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