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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天空星辰闪耀,此地已经靠近雁北,熟悉的星空一如数十年前的模样:“后来陆陆续续的你实现了你的承诺,虽然少,但是加上当年李牧老将军的商会和自种地,也不是不能维持下去。当兵打仗嘛,也就是吃饱穿暖这么点儿需求了。”
像是自我打趣一般,耸了耸肩:“再后来,赵偃调那老头子走的王令就下来了,你也因为谏言被关了罚。”闭上眼,还能描绘出每一颗星星的位置,“那老家伙权衡利弊,决定离开雁北,去魏国。他以为这样赵王就会放过雁北——毕竟都是赵国的儿郎嘛。”
“都是赵国的好儿郎啊。”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何等风光啊。”
赵嘉抬头,看着坐在火把之下,闭着眼睛面朝星空的故人:“但是你站了出来。”他在府中是何等焦急,那年邯郸的雪下的很晚,他便想这样雁北也不会有雪吧,那么将士们的冬天,便是没有他也会好过一些吧?
人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再后来,他听说那年关外不似关内的迟雪,关外的雪下得很大,大到草原上的蛮夷不得不入关劫掠。
那一年,雁北伤亡惨重,接连向邯郸发了数十封求救信,只是当邯郸决定派人时,又来了一封战报,说雁北伤亡惨重,但城——守住了。
“你见过红色的雪么?”白舒睁眼,低头看向赵嘉,“粘稠的,黑红色的,像是沾染了墨迹的梅花一样点缀在雪白空地上的雪?”因为同音的缘故,赵嘉一时间分辨不出对方究竟是在说‘雪’还是‘血’。
“我见过哦,满天覆地的,就那么藏在雪白的雪花下。”耳侧还有那些老兵虚弱的吼叫,还有叫他们这些少年郎快跑,往邯郸方向跑的声音,“昨日还在一起玩耍的朋友在身侧没了呼吸,刚刚还在交谈的长辈在不知道的地方丢了性命。”
“然后当那滚烫的血占据了我的视线时,我忽然想起来了一段话。”白舒晃了晃头,“是我朋友念给我的,你要听么?”
赵嘉眼神复杂的看着自说自话的白舒:“是什么?”
“苍云所属,皆为同袍兄弟姊妹,当誓死相护。”声音并不坚定,倒像是醉了酒一般飘忽不定,“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苍云锋刃所向。”他看着赵嘉,眼睛中却没有他,“与苍云信条相悖之事,只问是非,无有余地。”
“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么?”并没有任何质问的坚定,倒像是个孩子随口念了几句诗,然后询问身边的大人这些话究竟是何意思,“平沙荡胡虏,卷雪镇雁关。你们都是读书人,都是王公贵族,定然是知道的吧。”
为什么是苍云啊,大概是因为身在雁北吧。
“后来,那年,喜才八岁。”他比划了个和他坐着差不多的高度,“他抓着我的衣角,有气无力的问我:‘兄长,明天,我明天的米粥给你喝吧?’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么?”
“我在想,去他妈的尊严。” 说到这里,白舒的声音里带着笑,“去他妈的自尊,能让他活下来,能让他们活下来,把那群家伙赶出雁北,能再和他们一起嬉闹,能被叫一声‘小将军’,我什么可以去做。”
“然后,我活下来了。”他说,“然后活到了现在,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是总还有人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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