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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们面前毫无形象的小将也笑了起来,加入了这场谈话,“这才多么点儿路啊,就喘成这样——以后怎么给将军遛狗啊!”
听见打趣,小将对老兵毫无疏离感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又不负责......”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遛狗,你再说话,我就告诉将军你又偷懒了啊。”他笑嘻嘻的,毫无威慑力的警告道。
两人言语之间的熟络让旁听的男人意识到这他们相对亲密的关系,而周围那些在小将到来之前,一直紧盯着他们一字不发的士兵们,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小声窃笑的声音,这让男人对这只边关军的紧密和排外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被‘威胁’的老将哼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迈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眼睛也终于从使臣一行的身上挪开了:“人老被人欺啊,”用明显是想要被人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在将军身边烧了几天火,就开始拽文了?”站在另一边身形已经有些伛偻的半百老人好笑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些邯郸来的公子们,哪个不是读了百十车你拉都拉不动的竹简啊,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装文人?”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士兵们什么笑点,这些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将们嘻嘻哈哈的笑出了声,一点儿都没有一只骁勇善战军队应有的警惕和严苛。这让年轻的信使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情报,真的是正确的么?
这位不曾见面的将军舒的手下队伍,无论是守门的花甲老兵,还是跑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地年轻小将,看着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传说中把蛮夷打得不敢轻易再犯,甚至在草原上望见他们旗帜第一件事就要跑的雁北军啊。
只是从他们到达边关时的打探来看,当地人也的确是对这位将军颇为爱戴,甚至对他的信任程度更高于远在邯郸的赵王。但这样一支军法如此松散的队伍,真的可能么:“在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随从们,转头向领路的小将询问道,“这里的将士们看起来形色颇为匆忙。”
男人没说出来的,是他在这位青年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虽然淡,却也的确存在的血腥气。按照他的经验,这股血气并非是来源于这位小将本身,而更像是他在无意中沾染上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是多么浓郁的本源,才会让靠近的人身上也沾染上如此持久,挥之不散的血腥气呢?
“怎么会,”小将的笑脸完全不似作伪,态度也诚恳至极,“邯郸好久没有派人来视察过了,忽然听见王上的使臣前来,大家都很高兴呢。”他侧头对着使臣的态度热情至极,这种发自内心的态度,令人很难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那便好,看着你这样匆忙的样子,在下还以为打断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男人不动声色的打探道,“门口那些老家伙也是,明知道我们是王上的人,却一定要拦着我们,说什么只有内营的人才能领人进去,真是没有眼色。”
男人看似随意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其实视线一直都落在小将的身上:“没办法的吧,明明都老到不能上战场了,还厚颜无耻的领着俸禄,将军总要给他们找点儿事做啊。”小将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嘴上的话却是一反之前于老兵们亲络的模样,满是嘲讽和不满,“如果连门都守不好,那就要和其他老兵一样,彻底滚回家给我们腾位置啦。”
如此无礼的话令信使心中一沉,原本对着这位小将军的好感度瞬间为负:“毕竟也是曾经为这个国家出过力的老兵——”
“嗯嗯嗯,”小将敷衍的截断了他的话,“你很奇怪哎,如果不把他们赶出去,就你们送来的那点儿军饷,够几个人分的啊。”他黑色的眸子倒映着信使的面孔,在其中翻滚的尽是嘲讽和好奇,“真奇怪啊,你竟然还有脸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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