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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的话是似是说给风听的,他的声音很轻,尚没有飘远就被远处的嘈杂所覆盖。以至于管家看着廉颇满脸好奇大步而去的身影,一度以为自己刚才产生了某种幻听,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这些了,若是他们不再回邯郸,那府里就有太多事需要他打点了。

而另一边,廉颇寻着声音走到的时候,就瞧见那个让府里乱了大半月的小鬼岔坐在树枝上,得意洋洋的俯视着树下那些想要爬上来,却因为发觉这棵树无法承载成年人体型而不得不止步的那些家臣。

“都下去吧,”廉颇看着小家伙的耀武扬威的样子,觉得好笑,“你这也是在欺负他们不敢真的动手。”要把人赶下来很简单,可在没有府里主人授意的情况下,这些士兵不敢伤害‘廉颇将军的东西’。

而这里的‘东西’,指树,亦指人。

瞧见主事的终于回来了,树下进退两难的家仆们多少松了一口气,其中当然也不乏听见廉颇如此轻拿轻放而不满的,可作为士兵的习性让他们压住了心里的不满,对着廉颇拱手行礼之后,有序退下了。

等着人真的都听廉颇的话,顺序退下之后,那闹事的孩童就从树上蹦了下来:“真无趣,这些人真是无趣至极了。”便是才到廉颇的大腿,小小的孩童仰着头也丝毫不畏惧位高权重,带着杀伐之气的老将,“就因为‘主人的东西不能碰’,所以他们才会到现在都无法奈我如何。”

字里行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几日的成就而开心,将堂堂信平君廉颇府上的护卫耍的团团转,也没有让他脸上的不满和鄙夷退去分毫:“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主君的话这么重要,那主君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投入死亡的怀抱?一点儿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投机取巧和侧重点是么?”

在这个君为贵,君权天授以君为天的年代,如此大不敬的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去了,早就勃然大怒把人拉出去处理了。可廉颇不是那一般人,面对这样叛逆的问题,他回答起来是颇为心平气和的:“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白舒看着廉颇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有时候,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好事。”廉颇抬手,摸了摸白舒披散的黑发,“一个士兵的最应具有的,是无条件的遵守和绝对的服从。若是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那么这一只队伍,一定是必败的那一方。”

“那叫蠢。”白舒直言不讳道,“若是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且若是整支队伍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脑子,剩下的都是傀儡,那么敌人只要杀死领军,底下的士兵不知自己该如何继续下去,群兵无首自然就成了必败之局。”

听见这样的宣言,老将军笑着摇了摇头:“蔺相如说你像我,我却还以为他又在捉弄于我,如今看来你的确像老夫——像极了是年轻时候的老夫。”

只是你更为年幼,更为聪慧,也更为幸运:“我还年轻时也如你一般,这样坚定的认为每个士兵都应有自己的意志和选择。我也固执的认为用兵打仗的时候,士兵若是没有自己的意志,当是将军战死,士兵失去了指挥他们的人,就会乱了分寸一败涂地。”

白舒撇了撇嘴,将自己的不满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难道不是这样的么?我想要赢你,可是我的士兵不这么想,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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