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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三下,四下,猛然洞穿许承安的双眸,刺探进深处,逐渐泛起一种惊惑且恍然大悟的矛盾神情——黑衣服,短头发,戴着眼镜,比黎征矮一点,是他!

“今年,今年年初,你是不是也穿着一身黑衣,戴着这幅眼镜,去了主人的……”桃言溪的嘴唇打着颤。

“什么?主人?好肉麻的称呼。”发现桃言溪的双手正不安地互相揪扯,许承安面无表情,语气却在笑。

桃言溪懊恼道:“去了主人的办公,不,是档案室,去了档案室!趁主人外出的时候!”

“……”许承安的眼睛细细眯起来,仍旧没什么表情,他瞥了眼在远处售票厅里忙碌的黎征,一把抓住桃言溪的手腕,强硬地将他拉到身侧。

“闭嘴,”许承安死死捏着桃言溪的腕骨,压低声音,“如果你敢反抗,我会宰了那条在你发情时当成儿子的小狗,跟我走。”

之后,桃言溪被许承安带到了这间秘密酒吧。

这并不是简单的消遣场所,桃言溪不仅在地下室目睹了男女莫辨的胴体,酒吧上层也有几对男人在旁若无人地做着爱,桃言溪反捆着双手被许承安推向楼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黏糊声音爬向了他的后背,“小桃,骚货小桃,屁股被干得越来越大了,一会儿也让哥哥的鸡巴尝尝味道。”

桃言溪打着寒噤回头,坐在沙发角落的摄影师正对着他飞快地揉搓性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跪在他腿边舔舐他皱巴巴的睾丸,两个人同时坏笑着望向桃言溪。

恶心死了。

地下室的气味也同样恶心,浓稠的酒臭和性臭挤压着鼻息,使人头晕目眩,桃言溪坐在一把稍一改变姿势就会发出嘶哑叫声的破烂皮椅上,脚尖两步之远有一盏地灯,地灯再往前两步,是一座摆满性虐器具的金属台,臭味就是从那里源源不断涌来的。

矛盾的是,许承安背对桃言溪站在台边,抽出纸巾沾取消毒液细致地擦拭着手指,他虽穿黑衣,身形却异常挺拔干净,干净得似乎没有欲望,就像电影里常常以“医生”自称的热衷解剖的杀人狂。

适应了地下室令人作呕的空气后,桃言溪盯着许承安专注的背影,十指于背后紧紧相扣,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那天在档案室放火的人就是你。”

粉尘在地灯微弱的光束中缓慢降落,许承安继续摩挲着食指,空中飘来一丝格格不入的清洁气味,联想到自身的处境,桃言溪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快跳。

等待了数秒,许承安没有任何反应。

桃言溪朝前坐了坐,提高音量,咬字因过快而不清晰:“我确认过了,是你烧了档案架!”

“所以呢?”半晌后,许承安笑了声,转过半张无所谓的脸,“既然你已经这么肯定了,为什么还露着怯呢?”

“我没,我没有,”身下的椅子小幅度地颤抖着,桃言溪并紧双腿,持续仰视的眼睛开始酸胀,即便发着狠也难以隐藏草食动物的惊悸,“纵火犯,你是纵火犯,我不会让你伤害到主人!”

“主人这个叫法真够恶趣味啊。”

许承安睨向桃言溪冒汗的鼻尖,将手头的纸巾甩到一边,慢慢踱来。

“伤害他?不,我只是想让他失去一些东西,从而更依赖我一些罢了,小孩啊,你根本不懂,仗着他对你一时兴起就得意忘形了。”

“你胡说!”桃言溪以蹲跳的姿势从椅子边跃了起来,“才不是一时兴起,主人,主人亲口说过喜欢我,他还要和我结婚!”

地灯倒影闪过镜片,许承安的手一下盖在了桃言溪努力反驳的脸上,像提起一个稍有重量的布偶扣着他的面部,将他拎离椅面,掌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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