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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岁就已经是大人了,不必再成长,过去二十几年的经历足够应对未来五六十年的漫长人生。自诩看遍世事,自诩历经悲苦,自诩待人接物再不出错,自诩七情六欲尽在掌握。
可是后来才明白,人这一生,只要活着,未知与惊喜漫长无尽,痛苦与折磨也如影随形。
彼时到底是年轻,生离死别,爱恨情仇,都觉得很远很轻。
谭孤鸿抬手拍了拍程浩然的肩膀,低声道:
“祝你找到属于你的那半个橙子。”
......
三月,谭孤鸿陪着廖荣光一同去了沈阳。
多半个世纪前,一场艰苦卓绝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无数中国军人舍生忘死,英勇就义。前些年,中韩两国终于达成协议,韩方计划分批次将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归还中国,让这些埋骨他乡的战士们,终于能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迄今为止,双方已经进行了数次交接工作,而每一次,廖荣光都会亲临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迎接这些归家的老战友们。
初春的东北,还带着冰雪未融的料峭寒意。交接仪式的这天,更是阴云密布,雨雪交加。
上午九点,中方于沈阳桃仙机场迎接到了千里迢迢从韩国运送烈士遗骸归来的专机,而后棺椁灵车在礼兵的护送下奔赴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在这里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志愿军后代、战友们,已经冒雨等待多时了。
伴随着高亢嘹亮的国歌声响起,安葬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默哀,鞠躬,鸣枪,起灵。
廖荣光拒绝了相关单位为他提供的特殊席位,一如往常一般,穿上了那套他挂满军功章的老军装,坐着轮椅,置身于手捧菊花、臂缠黑纱的烈士家属和参战老兵的人群中,在风雪之中,注视着进入安葬地宫烈士遗骸棺椁,庄严肃穆的抬手敬礼。
《思念曲》婉转悠扬的小号声久久在陵园上空萦绕,也久久的缠绵在每个人的心间。
谭孤鸿站在姥爷的身后,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眼中是有泪的。
那是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承诺与守候。
公辞六十载,今夕终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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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廖荣光高烧不退,病危入院。
尽管这一行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还是抵挡不住病魔的来袭。廖荣光纵使看着硬朗,从不服输,其实早已是一身伤病,罹患多种癌症,撑了这么多年,全凭着一口硬气罢了。
这一次病发,来势汹汹,医生说,要家属做好心理建设。
入院数日,廖荣光屡次进ICU急救,情况不稳,无法转院回京,谭孤鸿和舅妈一直住在医院,轮流陪护。
这晚凌晨,谭孤鸿无故从睡梦里醒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事实上这些日子她睡得很少,每天只睡上三四个小时,神经高度紧绷,却一点也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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