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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再由八百名将士扶灵归京。
圣旨一下,原先那些看不过燕回为人的朝中官员纷纷上前称赞他此举义薄云天,连着两日践行的酒从城东喝到城南,一圈下来他已然成了大周的栋梁,就连眼高于顶的旻小王也吝啬了一句“燕三哥”。
北上前夜,沈之邈和兄长提了酒去坐落于城东评事街的燕宅,燕回看见状元楼的酒葫芦,无奈道,“又是猴儿酿?可放过我吧。这两日把金陵的酒楼喝了一个遍,你们是怕我一去不回这辈子再没机会……”
“燕兄慎言。”沈之邈一本正经道,“临行不宜说这些霉话。”
沈之逸打圆场,“就是,不一定都喝,我们就是给燕公子践个行,再一起给敬兄……上个酒。”
燕回一怔,点点头道,“应该的。”
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里外仆从加起来不过十几人,都早早去西院歇下,只余了一个苗子清跑前跑后,又是牵马又是洗杯。沈之逸喝多了,顶着两团坨红四下一望,一院凄凉,除了浓墨愁云的夜空就是几枝枯鸦鸦的老树,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你……你敬兄,当时还说要给你找个媳妇……让我托秀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我说,秀儿连自家小叔都不管,哪还会管别人……别人家的事……”
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沈之邈也难得没有制止,任由兄长支着胳膊抹眼泪。
“我与敬大哥相识,也是因着嫂嫂娘家的关系,我十七岁到金陵上考,放榜那日大嫂生子,阿兄在抓犯人,是敬大哥早早等在贡院……”沈之邈思及此,也红了眼圈,他吸吸鼻子灌下一杯酒,粗喘一口气,紧紧握住燕回的手,道,“燕兄,我、我明知此去一路千难万险,不说山那边的蛮子不讲人情,伏踞在路上的齐王也会虎视眈眈,可我还是当时也在想,若是梁三去,若是你……会不会能将敬大哥带回来。只怪、只怪我没本事,等你回来,我去状元楼、去曲江茶楼设宴,拜你做老师,教我说胡语……”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拉着燕回的衣袖,脑袋垂在桌几半边一晃一晃,嘴里还在嘟囔着,“燕兄……我……去……胡语……”
燕回拉下他的手,晃着一直没喝完的半杯酒,抬手洒到身后,“子清,送沈大人和沈侍郎回府。”
苗子清一人架俩,像挑了支左右不稳的扁担,把沈家两兄弟送出门。沈之逸被半拖出大门,迷蒙着眼看向角落里的一辆马车,自言自语道,“这……这不是……武定候府的……车?”
苗子清托着他的手一松,沈指挥使就宛如一个圆滚滚的大木桶,咕噜噜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一头磕在车轮上,翻身打了个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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