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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只是那笑太浅,还没看清就消失不见了,“我记得。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人也不好相处,天生凉薄,这么多年,是你一直在包容我。”
老五心下一惊,方牧就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说这些干什么呢,怪肉麻的。”
方牧咧开嘴唇,笑了笑,“人总要知道好歹嘛。”他不再说话,两个人站在天台抽完最后一包烟,各自分散,老五去公司,方牧回家拿东西。
方措在医院住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出院,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要静养,因此依旧向学校请了假。这几天这对叔侄之间的气氛相当古怪,这种古怪连负责他们这一床的护士都感觉得出来,常常是方措有心想靠近方牧,灼热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再追逐着那个男人,方牧要么避开,要么就用一双满是冰碴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将他推拒得万里远。如非必要,方牧从不待在病房里,常常一消失就是好几个小时,但方措知道他并没有离开医院,因为每次到医生检查或者吃药吃饭的时间,他总是准时出现,身上裹挟着一身寒气和浓郁的烟味。
那烟味干燥苦涩,缭绕在他身上,冲进方措的鼻粘膜,也丝丝缕缕包裹住他的心脏,他心的也变得一样的苦涩。
在医院的时候,因为有外人,老五又常常过来看他,方牧表现得还不是特别明显,然而一回到家,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方牧简直好像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似的,本来话就少,如今对他更是连一句话也欠奉,早出晚归,常常是方措做好了饭,久等他不归,等得饭菜都凉了,只好用电饭煲温着。他回来,却是看也不看,坐也不坐,好像累极的样子,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摔上门。
有一天,他很晚回来,整个人醉得厉害,是老五送他回来的。他从来没见过方牧这个样子,醉得连路也不会走了。他跟老五费力地将他搬到床上,老五抹了把头上的汗,问:“家里有药吗?你叔喝多了,半夜醒来估计会不舒服——碰上一难缠的客户,喝了不少白的,完了非得上夜总会,又开了七七八八的洋酒,操!”
方措听了,默不作声地找出药,又倒了一杯蜂蜜水,扶起他的头,正准备喂他吃药,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措看,问:“你想清楚明白了吗?”
方措的心剧烈收缩,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轻声问:“方牧,你是想要我死吗?”
“你他妈别拿死威胁我!”方牧忽然就从床上暴跳起来,脸红脖子粗的,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老五骇了一大跳,连忙冲过去拦住杀气腾腾的方牧,“干啥呢,干啥呢,喝多了吧,别发疯!”
方牧被按住了,又挺尸似的躺回了床上,难受得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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