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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他知难而退。睡吧,今晚什么也不做。”
红寇却掉下眼泪来,嘤嘤嘤哭泣道:“没人真把我当人看。只有您,大人,只有您……”
季语尚不知,她此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大齐子民,唯一对不起的,是这个穿着纱衣的痴心女人。
☆、萤火
庆功宴第二日清晨,一只喜鹊在营帐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季语便来和谢晅报喜,说这是顶好的征兆,过不了多久,圣上册封他为翊麾校尉的诏书便会送过来了。
谢晅不置可否。他要做的,不只是翊麾校尉。他撑着床坐直,听到颈椎轻微地响了一声,像身体对渡河那晚超负荷的小小抗议。
他这几日卧病在床,闲来无事便写写字,下下棋。季语笑他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随手拿起一张手札看了看。一撇一捺力道略深,笔画结束时的收尾带着谢晅独有的坚定果断。
季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倒是不知,你写的竟是欧体。”
初学书法时,谢晅便与旁人不同。文人雅士多写颜柳,他却改弦更张练起了欧阳询。欧体于平正中见险绝,非性情淡漠之人所擅,谢晅却逐渐临摹得炉火纯青,几可乱真。世人皆称字如其人,喜欢写这种字的人,也大多是桀骜而凌厉的。但谢晅平日淡漠清冷,实在和锋芒毕露扯不上关系。
谢晅淡淡道:“我看过你的字,一手端正颜楷,倒是让人挑不出差错。”
季语放下手中的札记,懒懒说道:“被圣上夸赞过的字,自然挑不出差错。”
季语朝谢晅走近了些,却看见他肩膀上缠绕的厚厚一圈布绫。是今早老军医为他换药后,细细为他缠上的。
“我实在搞不明白,你怎么连换药的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我看着都疼,你却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谢晅淡淡答道:“习惯了。”
季语翕动了几下唇瓣,没再说什么。最让她在意的不是伤痛本身,而是他说起这些伤痛时平静的神态。她心思细腻,对谢晅朦朦胧胧的情感,季语自己倒也猜出来几分。她喜欢他身着战袍英姿勃发的俊美皮相,喜欢他纵有万般无奈仍坚守底线的赤诚,喜欢他只对她露出的柔软。他偶尔显露出来的无奈神情,是她在这赤地千里的边疆唯一的快乐。只是她在官场沉浮多年,感情早已变得淡薄。她对他的喜欢并不浓烈,丝丝缕缕都如闲云般淡淡的,有他在身边自然安心,若与他分开,也不觉得怎样。倘若谢晅当真战死在渡河那晚,季语也不见得有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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