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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一举连累了他。再后来,他纸醉金迷,日日流连烟花之地,纳了不少姬妾,对她这个正妻视而不见,冷眼以对。

  她自小身子骨就弱,常年小病不断,加以长期的郁结于心,不久后就生了场大病。

  她没能扛过那场病。

  她的求生意识不强,只觉得或许就该这样,早早结束掉她这荒唐无稽的一生。

  死后,灵魂不知为何没有离去,反而不受控制的飘往皇城之中,停在了金銮殿内。

  她见到了曾经被她逃婚的太子殿下。彼时的太子已是万人景仰的天子,殿下群臣朝拜。

  她对太子的了解不多,只在御宴上目睹过几次尊容。少年天子身着十二章文绣龙袍,头束珠玉金冠,气质温润,风华绝代。

  或许是对她生前荒唐做事的惩戒,她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他身周,只得跟着他下朝,去到乾清宫。少年天子换上常服,就坐到书桌前,她本以为他要处理政务,却见他打开了桌上的画轴。

  江琬槐好奇的凑近去瞧,在看清画轴的一瞬,倏地睁大了眼睛。

  画上绘有一娇俏的女子,梳着垂挂髻,桃腮杏脸,栩栩如生,笑意如沐春风——

  而那女子,正是她本人。

  他怔怔地看了很久,神情似是十分悲伤。江琬槐不知他为何要悲伤,也不知他为何会有自己的画像,但她也本能的感到了难过。

  她伸出手想安慰一下他,手却在碰到他肩膀的瞬间穿了过去,她才蓦地又想起,自己已经死了。

  后来的十一年间,她一直陪在他旁边,看着他忙起来不分昼夜的处理政务,看着他眉头紧锁无法入眠,也看着他时常取出画轴发愣。她什么都做不了。

  半个月前,他突然生了场大病。许是知道自己挺不过这遭,在还能行动的时候,他就立下了传位圣旨。

  他膝下无子嗣,便将皇位传给了睿亲王世子。

  方才太医的话她都听见了。

  江琬槐想,或许她也终于能彻底结束了。

  外头的雪似乎停了,暮色降临,白纱雕花格子槅扇上,印出了游廊上烛火摇晃的影子。

  陆昭谨吃力的拿起枕头旁放着的画轴,打了开来,这两个动作费去了他大半的气力。他握着画轴的手颤了颤,低喃了一句什么。

  江琬槐凑近了些,听到他在唤她的名字。

  语气似叹息,似惆怅:“也不知死后黄泉路上,能否再见你一面。”

  江琬槐眼眶泛酸,却干涩的流不出泪来。她本就是多情善感的人,陪着他的这些年,心底也对他有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她伸出手,想要碰他的脸,不出意外的又一次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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