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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这不写得都挺好么?”
章琬华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我爸爸站了一辈子的讲台,被自己的学生亲手从讲台上拉下去后,他对我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做了老师。他让我不要学他,活下去、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日子。虽然前几年刚开始插队的时候,我也常被一些人骂作‘臭老九的女儿’。可我一看到这些孩子,他们在课堂上那种热切又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就放不下这课本。我们这一辈人也就这样了,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祖国的新未来,新花朵。”
“谁说我们这一代人就这样了?章琬华同志,这一点我可要批评你了。”李岩故意板起了脸,“我们这一代才是八点以后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往后好日子还长着呢。看,这儿还有一个大惊喜!”李岩拉着章琬华的手绕到了大槐树的另一面,变戏法似的从树杈子上掏出来四只橘子。
“这是要干嘛?”章琬华瞪大了眼睛。
李岩笑了笑,又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几块铝片,插到橘子里,再连上一根线,插入一只拇指大的小灯泡,那橘子竟然亮了起来,像一盏黄黄的灯。
“呀!你太聪明了,这是怎么弄的?”
“发电的原理没学过?”
章琬华对那小橘灯爱不释手,“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有的是捡的,有的是旧手电筒上拆下来的。怎么样漂亮吧?”
“嗯嗯。”
“琬华,我知道你是城里来的,你爸妈又是高级知识分子,你一定也很向往书中的罗曼蒂克。时期特殊,我也不[群 号—786/09/98/9/5每日更新]]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但我会一直走在你的前面,替你探路点灯,咱今后一起过日子呗?”
“好。”章琬华由衷地笑道。
因为不方便从娘家出嫁,正日子那天,章琬华便照着如今新式的结婚仪式,穿了件新做的红外套,将两只麻花辫在脖颈后面圈成了发髻,鬓边绑了红绳红珠花,胸前戴着新娘字样的花,从知青宿舍在知青朋友们的簇拥下,娇羞地出了门。
农村办喜事都是在自家院子里摆上流水席,摆得越长越气派。李岩是李茂田的长子,当然也不含糊,李家沟来往不来往的乡亲都请来了。王秀花把家里最宽敞、向阳的一间屋给收拾了出来,也让村里的木匠重新打了几样像样的家具;簇新的龙凤呈祥棉被四床,厚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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