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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天,带着新岁来临前的严寒。她预想得到,除夕后,再过须臾两个月,便又是一度春暖。
会有温暖的碧波,荡漾于荷花池畔,划着小船儿告别岸边柔婉的垂柳,沿着九曲桥蜿蜒的方向,湖心亭周围皆是不蔓不枝的白荷。
她会带着儿子赏过新岁的烟花,踏着一地嫣红的爆竹残碎,由着他一蹦一跳地回到坤宁宫。然后在春来之时,与他一起采摘莲蓬,阖宫围在一起剥了莲子莲心,或煮粥或泡茶喝。
人间有味是清欢,她前半生浓烈至此,却甘愿为了砚离交付所有。
皇后连披风都未解,一路伴着宫人的请安进了贵妃寝殿,榻上女子长发三千模样柔顺,衬得面无血色,只那一双眼,毫不避讳地与眼前人对视。
七年,她二人你来我往七年,终于在这一天,钟离尔瞧见祁桑眼底的恨意与不甘。
她站在贵妃榻前,冷声吩咐道,“都退下去。”
清欢不安看了皇后一眼,女子华服的背影笔直坚毅,不留一丝余地,雪白的脖颈依稀可见旧时钟离一门的傲骨优雅。
清欢在心底默叹一声,不再耽搁,带着殿内众人称是告退。
祁桑瞧着皇后,靠在榻上的眉眼忽然生动起来,缓缓笑了,声音如姿态一般弱风扶柳,“臣妾病中,便不与皇后娘娘施礼请安了。”
钟离尔看着她,只觉得早该如此,所谓宠妃做派,这些年前朝后宫,她早该如此。
于是便撇了那所有虚与委蛇的客套,再不愿无趣地粉饰太平,她看着祁桑的眼直言,“贵妃欲如何。”
她并未用疑问的语气,二人丝毫不加掩饰直视着彼此,祁桑在榻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依靠,明知故问笑道,“皇后娘娘何意,臣妾不懂。”
钟离尔定定看着女子仰起头淡笑的模样,七年前王府初见,她从不曾想过,祁桑会有今日这般神情,眼角眉梢都是呼之欲出的杀意。
皇后带着不为人知的颤抖收拢十指,掌心的疼痛逼迫她咬紧牙根。钟离一门的嫡长女,曾经是右相的掌上明珠,美名赫赫的京城才女,一国尊荣无双的皇后,在此刻,却只是一位走投无路的母亲。
她轻轻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眼底通红的血丝触目惊心。
祁桑斜倚在榻上,好整以暇看着这位七年的宿敌,头顶皇后之名,受过自己无数大礼的女人,缓缓屈膝,就这么跪在了自己的榻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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