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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迅猛,血汩汩流出,温热而安详地躺在端砚之中,融进墨紫的砚石,并不若在她指尖鲜明真切,皇后瞧着那一滩,狠下心再一用力,她年轻的生命便涌出来更多。
崭新的羊毫柔软无锋,皇后草草将伤口包了,怕着血墨不够,并未敢压紧。
她眼前是所有的前尘往事,归结于今,字句斟酌,方敢迟迟落笔。
素衣脱簪,三千青丝散下,乾清宫前,皇后跪直了身子,只高高托举着一封血书,求见于帝皇。
膝下方立春的宫道仍是寒凉无比,皇后跪在此处多时,大有不得见天颜便长跪不起的意味。
来往宫人与侍卫俱目不斜视,可不消多时,皇后宫前长跪之事,便传遍了六宫。
钟离尔跪在这里,无暇顾及人心如何,人言如何,她只知道,这是她在深宫之中,能为双亲与族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不敢跪于太和殿前,只得待帝皇下朝,跪在此处,方不致帝皇心生挟持之感,龙颜震怒。
手上血书,字句肺腑,是她作为妻子与人女,最后想对他说的话。
长风凛冽,她始终垂眸盯着殿前那丹陛游龙,用眼睛极细描绘了每一寸的雕工,不知过了多久,日渐中天,乾清宫巍巍大门方缓缓打开。
声响惊动了长跪于此的皇后,她略顿了顿,方抬眸望去。
却见一人风姿绰然,迎着日光步出殿中,初春雪意寥寥,飞檐之下,那人绯衣玉带,面如玉冠。
却不是连烁。
她看得分明,那是江淇。
皇后身形蓦地摇晃一瞬,随即瞧着他阔步行近,跪在了她面前,行礼请安。
他难得的神色复杂凝重,在风中低声道,“臣参见娘娘,天寒风大,皇上吩咐臣送娘娘回宫。”
抬眸见皇后面色苍白如身上素衣,今日并未点脂,她唇色淡然,却更衬得一双眉目艳烈无方,一头青丝毫无束缚,飘散在风里,端的是伶仃凄然。
她只瞧着他,如同垂死挣扎,倔强哑声道,“本宫求见皇上,还请厂臣进殿复命。”
江淇知她坚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又劝道,“皇上已命臣将娘娘手书呈进殿中,娘娘这又是何苦?”
她双眸漆黑,握着衣襟的手骨节泛白,脊背又挺直几分,仍只道,“本宫求见皇上,愿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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