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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

  钟离尔哭着靠在阿喜怀中,手指死死攥着阿喜的衣袖,一刹那万念俱灰,几近泣不成声,“假的……都是假的!不过是给了我一场梦罢了,我挡了他们的路,阿喜,是我挡了他们的路啊……说什么祁桑得志,我这个后位,是人家看着母族的颜面施舍给我的,到头来是他们看我可怜罢了!”

  阿喜和清欢跟着落泪,清欢握了皇后的手哭道,“娘娘!奴婢知道您这样的心气儿受了莫大的委屈,您万不可这般哭伤了身子,明日教夫人进宫,瞧见怎么是好呢?您还有奴婢,还有母族啊!”

  “母族……”她笑得极尽讽刺,“母族,时至今日我钟离尔,有何颜面面对母族!”

  钟离尔眼泪凝于羽睫,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回想起许多从前的画面,有初遇时湖心亭上芝兰毓秀的少年,有那夜灯火十里的长街亲昵的笑颜,有祁桑进府那夜连烁握住她手的温度。

  最终万籁俱寂,她想起从前春日里连烁握着她的手一起执笔练字,问她想写什么,她笑着写下一阕《宫怨》——露湿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

  那时连烁颇无奈问她怎会写出这般词句,不该是她有的心性处境,钟离尔曾戏言昭阳长门,本就俱是紫禁城一处的。

  他那时是怎么说的?他说,他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如今她不过十八岁最好的华年,却怕是夜夜都要守着着宫漏声度日,再极尽小心去维持这失宠皇后面上的风光威仪。

  这一夜之前,她本不信何至如此。

  再如何,她还是信着连烁同她的情意情分不是作假的。不论旁人如何挑拨,他做了什么伤了她的心,她还是信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问题。

  她想,她同他将话说开,总归就好了罢。若是她哪里有错处,惹得他不喜欢了,他是她的夫君,如今又是帝皇,那她便敛一敛性子,为他改一改,哪对夫妻能不出矛盾呢。

  他少年时便一直受制于太子,连同太后母族乔氏同钟离家的宿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她怕是为他想的还不够多。

  那么多人夸赞她冰雪聪明,可如今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段关系,挽回堵着自己,又哪是那么容易利落放手,做个无情无欲的中宫皇后的?

  他果然让她失望了。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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