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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腔的浓烈酸意,去卫生间打了盆水,问他,“什么意思?显得你有文化?”
“人活一生,不在长度,而在深度。”盛明光在她的催促下把脚放在盆里,她低头给他洗着洗着,一滴水兀然砸在他脚背。
盛明光心上被那滴泪烫了个洞,他冰凉的手掌放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夏夏,别哭,听话。”
“好。”她含着泪,抬头冲他灿然一笑。
*
“许言臣要走了,明天中午大家吃个散伙饭,你有空来一趟吗?”黄时雨在电话中说,“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盛远川把手机夹在头肩处,打开电脑,从收藏夹进了订票网站,查了最近的票,“可以,夏歌考完试了,这边有人照顾,我回去自己上两天课。”
“好,康庄888房间。我一会儿再发一遍到你微信上。”
许言臣本没打算声张,谁料黄时雨和陆珂合计之后,叫上季嘉航和盛远川,非要给他整个大的。
盛远川买了晚上的车票,第二天上了一上午课,中午到康庄时,先去前台跟经理把账消了。经理对傅夏歌和她都有印象,忙不迭应了,附赠了一份豪华版水果拼盘和几份餐后甜点。
觥筹交错间,盛远川的心脏突然抽疼了几下,手机在口袋中振动,看到来电人他瞳孔微缩,面色沉凝,起身去了外间走廊。
“夏歌?怎么了?”
一片寂静中,耳端慢慢地有了几下急促的喘气声,他的心跳快若擂鼓,终于听到傅夏歌开口,“他走了。”
“昨天不是好好的吗?”盛明光是和他关系最近的血脉相连的兄弟,那双日渐孱弱的手曾把他从颓丧的边缘拉回,也曾撑起过盛世的脊梁。
傅夏歌所有的理智,只够她说完那一句。随后她低声呜咽着,“他从床上摔下来了,没摔到胳膊,我以为没事的……都怪我。”
“不是你的错。”盛远川安抚她,“医生早跟咱们说过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你先冷静一下,我马上订机票,两小时左右你就能见到小哥,老实等我,好吗?”
盛远川挂了电话,回头见黄时雨正靠在门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明光哥他……?”
“走了。”盛远川说,“我现在要回S市,账已经结了,一会你帮我跟他们说声,这事先不要声张,不然盛世要乱。”
阴天的中午没有太阳,空气湿冷,有风从走廊尽头的窗边灌入,黄时雨拉住他衣袖,“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去陪陪夏歌。”
“现在订机票,给你也订?”
机票……黄时雨想起医生的告诫,出院后头不能磕碰,不能去高原、坐飞机、蹦极,这些都可能导致颅压升高,造成不可逆转的听力受损。
她无奈地松开手,“别帮我买了。你先去吧,我回头买下午的票,晚点到,这里交给我。课都给你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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