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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那样的目光，延暖生平第一次支撑不住，率先避开了。

　　那一天，延暖堪称落荒而逃。

　　平生第一次。

　　现在想想，延暖依旧清晰记得林凌认真而充满仪式感的神色，深邃吸人的漆黑眸色，以及……额头上至今似乎未褪的温度。

　　恶毒的人不可怕，自私的人不为惧，然而一旦沾上温柔和认真，就容易把人逼到死角，避无可避。

　　延暖把手里的筷子收得紧了紧，沉默两秒，而后面不改色地说：“林……”

　　话没说完，赵嘉絮手边的手机就嗡嗡地响了起来，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到上面，看见来电显示上姜陈那骚包的自拍头像，她倏忽住了口，没再说话。

　　“等会儿啊。”赵嘉絮拿起手机接通了对方发来的视频请求，姜陈自恋地撸了把头发　　，声音扬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抓着飞机翼起飞一样，“宝贝儿你在哪儿呢？”

　　延暖差点被呛到，连忙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

　　赵嘉絮皱了皱眉：“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见她有要生气的趋势，那边立刻怂了：“错了错了，你别生气，我不叫就是了。”

　　大概这种嬉皮笑脸又能伸能屈的人最让人无能为力，赵嘉絮很快缓了缓脸色：“我在外面吃饭，你有什么事赶快说吧。”

　　“得嘞！”姜陈惯会察言观色，不着调的尾音又抻出了一百八十个调，“上次我说去爬山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嘉絮摇摇头：“我不想去。”

　　她职业病很重，除了去采景，她很少去那种地方玩，姜陈已经磨了她一段时间了，可她迟迟没有松口。

　　“别啊！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姜陈又开始死皮赖脸地哀求上了，哪儿还有姜家少爷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风范？“要不这样，你把你那个小姐妹也一起带来，一起出来玩一玩，爬山多健康啊，是吧？嘉嘉？絮絮？”

　　赵嘉絮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她不会去的，我也不去，你找其他人吧。”

　　延暖若有所思地喝着水，赵嘉絮对姜陈的态度很特别，纵容得很明显，只是看她的样子，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意识到这个问题，延暖就开始反思自己了。

　　之前和林凌接触的时候，她有过这样无意识的情况吗？

　　她很早就发现林凌对她的态度不一般了，毕竟那人根本掩饰不住前后态度的巨大反差，她观察了一阵，确定之后就很注意距离了，她一直在委婉地拒绝，可对方并不接招，仿佛什么都没听懂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后来她发现了，就开始找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一次拒绝到底，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