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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戴宗山眼神温和,平静的眼眸里没任何妒忌之情,倒像一个父亲,在安排女儿的身后事一样,安静,安详,充满了爱意和理性。
“丁一还活着,我们在上海开战时见过面,互相救过对方的性命,是过命的兄弟。我曾让他来找你,估计他没找到。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去找他,他人品不错,值得你托付终身。安娜——”,男人拿起她的手,她则哭得抬不起头来,“我很爱你,这辈子已不够了,下辈子希望我还能找到你。”
戴宗山头也不回地上了军车,车门关上。车子启动了,他忍痛悄然回头,看到安娜在追着车跑,跑出好远,他看到她停下来掩面哭泣。
安娜是看着车远远的,眼睛再也不够不着了,才停下脚步喘口气,泪如泉涌。他的伤很重,这一去,也许真的凶多吉少。
她真想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车轮印子到达远方的某战地医院,这世上她还有谁可想念和指望呢?只有他了,他成了她的世界,成了她的主心骨。她不去找他还能做什么呢?但一双小脚丫出现在她指缝前,拦住了她。她知道,她走不了了,小虎子那双可怜兮兮又惊恐不安的大眼睛正注视着她。她知道了自己另有责任,于是擦干眼泪,领着孩子回去了。
又回到以前安宁平静的日子,有一忽儿安娜觉得像一场梦,戴宗山从没来过,只是给她送来一个团圆般的梦境。只是他随手放在桌上的打火机和火柴盒提醒她,他来过,给她带来了爱和圆满。
下午,过于安静的夏日蝉鸣中,她会无意识地把火柴盒打开,看着里面那一排黑色火柴头,想象着他派头十足抽雪茄吐出烟圈的样子,他越来越像她心中最理想的男人,成熟,稳重,有担当,让她一个灰姑娘的梦想成真,得到了一个男人的所有和最终的爱。
晚上,漫长的夜,在床上,安娜会用意念想象他的存在,想象在一起的样子,以让孤寂的自己得到爱情的力量和心理的安慰。
她在梦中还觉得自己怀孕了,自己终于为他留下了些什么。为此,她激动地从梦中醒来,不知用什么方式告诉他。
她知道他想念自己时,会看什么。她在第一天洗他的衣服时,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估计打开的次数太多,纸都不白了。上面是自己的素描,应该是丁一画的,是当时自己在外滩码头上回头微笑的模样,很甜美。纸不是方正折叠的,那样会折了自己的脸或腰身。他折叠得恰到好处,从裙摆处向上折,打开就能看到自己甜美的笑脸。
他离开时,她悄悄又把这张素描塞进了他口袋里。希望自己能陪着他,如果他展开看,会看到下面自己新加的一行小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自己曾对他说不喜欢他摘录古诗词,只是不喜欢经江云柚的手提供给他的罢了。
自己当然喜欢。
不久,天上又像麻雀般飞过去一片片飞机,大地轰轰作响。不过没炸小县城,也许像宗山说的,炸弹很贵,炸平民不值的吧。那飞机一定是追着部队去轰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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