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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顾景予舒服地喟叹一声:太不容易了。

*

安柔预产期在春天,华梦则是秋天。

临盆前,华梦来陪她,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一下就好了,最多就两个小时。”

阵痛时,安柔抓着顾景予的手,生生扣出了几个指甲印。她快怨死华梦了。

抱上孩子前,她已在心里剐过华梦无数遍:说得倒轻松,没经历过真是无法体会。那种痛像是要把她整个子宫,都拽出来一般……

安柔送入产房是下午,直到第二天清早,她才清醒过来。

其实刚刚生完,她睁了次眼,顾景予的身影像是渡了层蜡,模糊不清,她张了张口,嗓子哑得像塞了几团棉花,也不知说出口没有。就看着他低下头,怀里抱着团软糯的东西……脑中的灰烬一点点又燃起倾城大火,噼里啪啦地响着——

梦里的顾景予也是这么站着。长身玉立。怀抱中的婴儿探出一截手臂,像是刚长出的藕节。

一瞬,那截藕断折,梦碎了——

孩子不怎么闹,被送去做过检查,结果是非常健康。此时,他被放在安柔身边,顾景予伸出手指头正逗弄着他。

“醒了啊。”顾景予扶她坐起身,“母子平安,我之大幸。”

安柔盯了孩子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不真实:“你说,怎么在我肚里一团肉,就变成这么一个孩子了呢?”她伸长手臂,捏了捏他的手,“嘿,小鲸鱼。第一次当母亲,未来多多指教啦。”

看她也似个孩子,顾景予失笑。

刚有胎动时,安柔拉着顾景予兴奋了好半天,“你看你看,他动了。”

牵扯着她和他骨血的一个人,就这么诞生了。

顾景予贴了下她的脸,心底柔软如水:“嗯,辛苦了老婆。”

她手脚不利索地抱起小东西,摇了摇,自己都觉得动作不当,偏偏孩子脾气好,亦或是心灵相通,知道这是他母亲,躺得安稳。

顾景予问她:“想好名字了吗?”

婴儿脸软,身子更软,安柔玩得乐呵,“小名就叫小鲸鱼了。大名慢慢想。”

安柔生产完,身子还虚,又需要补足奶水,她母亲不断地为她煲汤。

快出院前,靠得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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