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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汤执否认,装作乖巧地敷衍她,“我听的。”

  席曼香看起来并不相信,怀疑地看着汤执,说“是吗”,又问他:“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真的没谈过恋爱啊?”

  “没有,”汤执发愁地说,“没有,妈,你在里面缺什么吗?我想办法给你送进来。”

  “我能缺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席曼香并不吃他那一套,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这儿新来一个姐们儿,儿子和你差不多大,说什么女朋友换了十几轮了,还有什么炮——哎,我也不懂,你有吗?”

  她看着汤执,眼中的期待让汤执感到头大。

  他知道他妈是想说炮友,又不知道该不该在他面前说这个不雅的词。

  “没有,”他几乎数不清自己短短二十分钟说了多少个“没有”,“我哪有空找。”

  他妈以为他是个滨港大学毕业的优秀白领,性取向很大众。

  然而别说汤执没有炮友,就算有,应该也是男的。

  说完这句话,汤执突然之间想到徐可渝。他终于想起其实自己在法律上已经结婚了,和一个家庭很好的女孩儿。

  女孩儿或许算有一点喜欢他吧,可能很需要他,可是他不喜欢。

  汤执心好像一个冲满四十度热水的气球,水冷不下来挤不出来,而且很重,不住往下掉。

  在这一刻,汤执看着母亲的眼睛,忽然有一种很狂热很荒唐的反叛渴望。

  他想告诉他妈他是个同性恋。但只不过下一秒钟,他就泄气了,过了半晌,几乎是有些故意地对她说:“老妈,我才多大,现代社会哪有二十二岁结婚的。”

  忽而间,站在她身后的狱警手里的小钟响了,发出刺耳的鸣音。

  探监时间三十分钟到了。

  他妈的嘴动了动。他观察到她有些干的玫瑰色的下嘴唇,眼角细微的褶皱,看见她明亮的眼睛,抓着话筒因不想放下而微抖着的手。

  她的右手手肘靠在快裂开的木头桌面上,死死盯着他,好像看一个人越用力,就会越慢忘记。

  “宝宝,”她突然说,“我爱你。”

  狱警替她挂了电话,汤执没有来得及说话,仰脸看她站起来往回走。

  等对面的门关上了,汤执也走出去。

  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离司机来接他还要一个半小时,他便在监狱大堂的铁椅子上坐了一会儿。

  汤执不想看手机,也不想思考,呆呆坐着,坐了许久,看探监的人进去了出来,进去又出来,他才站起来,走到监狱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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