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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陈程看着她停笔了。
他捏着厚厚的一沓草稿纸,觉得今天差不多到时候了,再写下去怕大小姐的叛逆心就要上来了。
准备告辞的时候,他余光瞥见了一角画架。
他想,其实齐子涵和画画这件事也很搭。
她看着就很大小姐,是那种会穿着白裙子黑皮鞋在大厅中央弹钢琴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拿起画笔来应该本身也像是一幅画。
“啊这个。”阿姨也惊讶了:“子涵还没有撤下去吗?”
苏乱愣了一小会,她歪了下头,试图糊弄过去,“忘了?”
“你原来说最讨厌画画了呢。”阿姨笑了,她比划了一下身高,“到我这里的时候,突然有天跑回来,说要把所有的画都烧了,你爸爸还很难过呢。”
苏乱没什么表情,“我真忘了。”
陈程说了告辞,婉拒了让司机送他回家。
他慢慢地走在路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似乎感觉,齐子涵并不是这么健忘的人。相反的,她的记性非常的好,好到他稍微试探了一下,都觉得有些吓人。
但……站在家门口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
既然是开在云端上的花,又怎么会轻易的能接触到。
隔着的是那一点儿距离么,不,是整个天渊。
才刚拉开门,杯子就连同着女人尖利的谩骂一起砸了过来。
陶瓷的水杯砸在门框上,碎了个彻底。
瓷片从他脸颊边擦过,陈程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慢慢地顺着脸颊滑下来。
……幸好不是眼泪。
他看了眼指尖上粘连到的红色,心想。
他面无表情的,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美少年,除了血蜿蜒的从他脸颊一路滑到下颚,而他已经毫无动容,只是眼神冷彻,几若冰雕。
女人哭的更凶了,揪着他的衣服,哭闹不休:“你和你爸爸一样!!都想把我丢在这里等死是不是?!”
她的指甲里全是半凝结的血污。
这都是他的血。
陈程想,他到时候应该给她剪指甲了。
白采心,也就是他的母亲,每次都这样,不吝于伤害他,甚至掐的他整个大腿全是青青紫紫,一边伤害他一边还要哭哭啼啼的抱怨都是他害得她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柔弱到旁人多说一句重话都会哭,但伤害起他来,却从小到大都没有手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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