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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两个婆子好像瞎了似的,毫无表情的退下。
听到里头哗啦啦的水声渐渐停歇,沐朝夕又说道:“好了,提走吧。”
两个婆子进来,把残水端走,关上门。
沐朝夕抱着自己的被子,铺在窗前罗汉床上,他并不和白术同床共枕。
罗汉床靠窗,又没有床帐笼罩,很是阴冷,沐朝夕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在床上贴饼子似的两面翻,寻找最暖和的睡姿。
白术听到动静,扒开鸳鸯帐,将一个炕几横在罗汉床中间,低声道:“你过来睡,动来动去的,小心闹出动静让外头起疑心。”
沐朝夕有些犹豫:“这个……不好吧。”
白术催促道:“我一个女人都无所谓,你一个男人矫情什么,我能把你吃了不成。万一他们偷看到你睡在外头,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沐朝夕抖抖索索抱着被子爬到了床上,两人中间隔着桌板,看不见对方,不过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白术问道:“今晚接风宴,沐氏族人有没有可疑之人?”
沐朝夕:“没有,都是老样子。族人但凡想成就一番事业的男子,都跟着黔国公沐绍勋去镇守云南了——我爹当年就是如此。这些不敢冲锋陷阵,贪恋南京安逸生活的族人,一个个捧高踩低,混得好的就拍马屁奉承,混得不好的各种暗讽,踩上一脚。我当年少年意气,就是受不了他们的排挤,又是族人不能痛快打一架,就干脆抛下一切家族利益,负气出走。现在想想,我当年真是傻,中了他们的圈套,什么私生子的传闻无中生有传得到处都是,他们就是故意把我气走,霸占我的家产。”
“不过,他们眼中只有这些小利,心中无大志向,自然做不出投毒弑君这种事情,所以我觉得沐家人不是凶手。”
沐朝夕以前觉得委屈愤恨,现在只觉得可笑。出走沐府,从井底之蛙变成现在的沐佥事,他并不后悔。
接风宴上散尽家产,收买人心,其实半假半真,沐朝夕真的不在乎眼前的这点利益了——这又何尝不是囚笼呢?
白术回想着雪地里她“逃难”到沐府时的众生相,其中黔国公夫人樊氏和二叔沐朝贵印象最为深刻,问道:“你刚说但凡想成就一番事业的沐家男人都跟着黔国公去云南寻找立功机会了,可是沐朝贵为何留在南京沐府?他才十九岁,理应是意气风发,想要干一番事业的年纪。”
沐朝夕说道:“总要有人留在家里尽孝道,太夫人体弱多病,沐府还有几个子女尚未婚嫁,都要操心他们的婚宴大事。沐绍勋是个大孝子,他不放心母亲一个人操持,就安排弟弟在南京支撑门户,家里总要留一个成年的男人。”
白术问:“沐邵贵甘心留在南京?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沐氏家谱,这位沐邵贵是庶出,并非太夫人所生。”
白术看谁都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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