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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望着她,心中汹涌不平,再难抑制,“自你我相识以来,还不都是朕爱着、保着、护着你?你当真是得脸,竟还来问朕的初心?旁的不说,这簪子、那手帕...还有那些被你烧毁的诗文,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怎由得朕不疑心了你?单就这几桩,你不给人由头哪来攀诬陷害之说,是你自己行止不端,尽皆招来这迄子没脸的事,不要偏怪旁人揶揄指摘。”

  “皇上竟说嫔妾行止不端,污遭了皇室脸面?”雪梅强颜而笑,“无妨皇上怎样,原是爱得蜜里调油的人,忽拉巴儿的冷下来,对于嫔妾而言,真是水深火热的紧,也就无非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罢了,都遂了皇上的念。”

  皇帝着一身宽大的青石常服,月光绀滑如冰光交贯似的照在脸上显得十分森寒,他揽衣端立,俯视着她,“你的心思太深,朕总是猜不透你。今儿,你实心实意的给朕撂句真话,你...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朕?”

  她怅然阖眼,一滴泪不觉落下,幽幽道:“哀莫大于心死......”

  一次次地希冀,一次次地失望与绝望,他在她身上期盼了太多,恰如手栽一树,开一花,结一实,故矢志不渝,偏爱得很。然而她是木人石心么?从来否是,只不过先他之前,她的心早已给了旁人,他是求而不得,反生贾祸招尤的心思。花似流水,窗前疏影,人之一身与天地相应,若观四时之旋运,寒暑循环,生息相因,循环往复。生来就是帝王却从来茕茕孑立,喜则因她,悲则因她,无非随她圆转,或心清或意乱,全凭由她,思慕慕作怪,权度心为甚,良人在兹一笑便是上天梯了。

  皇帝的心凄哀哀的,如今两看相厌,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是你将咱们的情份了断的,从此...朕与你白首不复相见。”

  皇帝踩着青皂御靴才一离开,梁九功转身阖门,手执拂尘一挥,阆然绵绵,“赐酒——”

  “等等......”

  “懿贵妃,可还有旁的吩咐?”

  “托谙达照拂,能否容我与贴身侍女交代几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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