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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道:“你俩不就是落个总角之交么?还没个子丑寅卯呢,敢抢皇的女人,不愧是叶赫那拉氏的后裔子孙,独你族人一份呐!”

  雪梅没法再往下听了,她脑仁嗡嗡连响,眼前直冒金星,真是眩晕极了,“够了,我和哥子是家里老太太定了的,差一步便要请旨赐婚,要不有进宫这趟子事,八成孩珠子都落生了。”

  裕王乜她一眼,“顶大的姑娘说生孩子,害不害臊?你成心偏帮他不是?”

  “奴才不是成心跟王爷强嘴,王爷帮奴才那么多,奴才怎能没心?可事到如今,您拿刀刃要削我哥子,刀尖往前一指就要封喉,这时候我不出头,且等着瞧戏不成?”

  她说了一长串,裕王的习性有时难以捉摸,有时闷声不吭,面上一团和气,兴起事来快准狠,专戳人软肋,这边他支棱着耳朵也没大入心,仰着脸抬了抬下颚,“都站竿岸瞧热闹打趣儿呢?还不上手等耗!”

  德尔济上来拔刀横在容若的脖颈子前,四面刀刃泛着寒冽的光毫无松动之意的架在他的肩胛上。

  裕王拉着雪梅的手向后一拽,把她搂在怀中,“实数对不住喽,本王奉旨护人,她要有个闪失,本王便无颜面,你也得跟着遭殃纠劾,咱可都丢不起这个人呀。”

  雪梅心里不舒坦了,容若干瞪眼瞧着腮帮子鼓鼓地直运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她锢在裕王怀里挣脱不开,仄起头愣愣眼儿斜睨他,有些洗脸盆碰到缸沿儿上——想杠杠的意思了。

  裕王端着她的下巴颏,有些戏谑的味道,“事到如今你是谁的人还摸不清么?”

  容若颓败极了,脸上五颜六色的早成了茄子色,垂着双手攥紧了拳头,手提一把腰刀不由向前一引,还未高起锋刃指向裕王,早被戈什哈打落在地,倏地便上来两人将他揪在裕王脚下,“竟敢刺王杀驾,吃了熊心豹子胆!”

  容若被人压着头,一时不忿脱口而出,“王爷身份尊贵,难不成,要以势欺人,就这么做主子?”

  “呦,对对活儿怎着?行啊,找个日子去箭亭溜溜,爷奉陪!只不过这会儿子不是时候,本王奉的御差要回去交旨,没工夫和你耍武把子。”裕王将雪梅向身后一推,“来人啊,把人带回府中,好生安顿。”

  雪梅被人强行压了回去,半弯的月勾下绡縠波澜,她泪水清潋,彩微似镀,金如珰珠,潸然而落,怯怯地回头看向容若,惨然一笑,“哥子,如今我有三分执着七分痴傻,从此便撂开手吧。”

  她就这样走了,带着一丝留恋,看着雪梅远去的身影,他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他无法再给她任何承诺,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在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爱已难收,放不下的,终是陷入泥藻中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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