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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束起的帘幔被震得零零散散飘落下来,候在门外的赵应先是一惊,然后从容淡定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道:“殿下到底还是未通人事,不晓得怜香惜玉啊。”
裴谨的床榻向来是用上好的绒垫铺就,最是柔软,故而两人摔得并不疼。
只是……这姿势倒颇为尴尬。
沈姣挽起的秀发顺势散落开来,乌黑柔顺贴在脑后,被她压在身下。而裴谨就埋首在沈姣脖颈后的这股秀发之中,被沈姣身上淡淡的甜香牢牢包裹着。
裴谨单手将自己撑起,可薄唇却不经意擦过了沈姣的脖颈,带过一片淡淡的红晕。
沈姣红了脸,那股浑然天成的娇态便愈发勾人,尤其是那湿漉漉一双眼看过来时,更是叫人心神凝滞。
裴谨单手撑着身子隔开和沈姣的距离,可渐渐地,撑得笔直的胳膊弯了些,又弯了些……随之俯下去的还有他的脸。
他就仿佛被什么迷了心、抽了魂,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衔住她的唇,缓缓地和她十指相扣。
不知过去多久,裴谨才放开沈姣红得已经能滴血的唇,仰身和她并肩躺在一起。
他的肩膀要比沈姣更宽更厚,倒是挤得沈姣薄薄的肩背往那面又给他挪了挪。
“姣姣,我年幼时常听宫人说,我父皇和母后是大端朝开国以来最难得的一对恩爱帝后。可是那时,我便疑惑,倘若当真恩爱如斯,又何来宠冠六宫的荣妃娘娘?”
裴谨轻笑了一声:“老宫人对我说,那是因为荣妃娘娘生来便像极了母后。从音容笑貌到语姿步调,都像极我难产而去的母后。人们管我父皇叫做深情,我却觉得可笑。当真爱她,便知道其他人纵然再像,也终究不是她。”
沈姣默默听着,伸手碰了碰裴谨的手背,宽慰她:“娘娘若是知道殿下长成如今模样,在天之灵亦会欣慰。”
裴谨单手撑起脑袋,看向沈姣:“那姣姣说,我长成什么模样了?”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①往后,或许还会骑马倚斜桥,引得满楼红袖招。②”
沈姣微微笑了一下,或许不用往后,只要裴谨愿意撇了自己那寡淡的性子,如风流诗人一般自京都街上打马而过,又何止是满楼红袖招,只怕是满京红袖招,还不知道就此成了多少女郎的闺梦中人。
裴谨在她额间勾起指节轻轻一敲:“你倒是大方的很。”
“大方什么?”沈姣没留意脱口而出,意识到裴谨那促狭的意思,所幸侧向另一面,再不搭话。
裴谨也没再招她,她不知不觉就这么抱着被子、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等裴谨再探头来看时,沈姣的呼吸已经绵长而均匀,吹得脸庞那一缕秀发时起时落,有趣的很。
裴谨摇了摇头,替她将头发别在耳后缓缓道:“你倒是对我放心的很,也不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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